对于人类，世上的好事、美事是多种多样的。对于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未免太多，并且仍在不断产生着。一个人即使活上两百岁，也不可能遍享无遗。对于全世界的人来说，美好的事却又太少太少，少到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与之无缘。——《人世间》
如果你在任何事情上都做得很好，你就得上税给所有那些差强人意的人。另一方面，如果你做得不好，生活也会让你付失败税。每个人都得有所付出。——《柏青哥》
近来读《人世间》和《柏青哥》。前者的作者研究阶级，后者的作者研究历史——阶级和历史，刚好是，时代。
聊历史呢，从中国的1840年聊到2022年，横向拉去世界史做对比；再从中国的商周聊到1840年，再横向拉去世界史做对比。综合天灾，甚是感慨。
至于阶级，则是一堆故事，说着说着便说到生活本为“游戏”，“死磕”终究没了趣味。正所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但有趣的是，没见过的通常一点儿都不好奇。
这是“跳出来”看。一切感受，也不过就是感慨和打趣，末了沉默。但身在其中的人，便是煎熬或抗争了。间或有几个思想特别强大，运气特别好……但大部分，庸碌一生，发不出半点儿声响儿。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身在其中的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可写不出这么好的词儿呢。
文学像做梦，掺进去神经学，生物学，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历史学，政治学……梦就得醒。但写故事的人不能全醒，或者醒了也得装睡。人生不易，干点儿什么都是万般艰难，于是当可以断定那作者是有“道”的，也便谅解了他，隔空致了个意。
无法抗拒的时代，周而复始，相似到令人咋舌——而人类存在的时间却如此短暂，令人唏嘘。文学试图将它们链接，却终又沾染了无法尽言的遗憾与哀伤。
于是又在想，读书的人会渴求“真相”吗？真的需要这些东西吗？那根本都不读书的人，就更加不需要了——抓住“立场”活好这一世也便罢了。不想深究也好，真不明白也罢……茅盾文学奖也好，奈飞也罢——怎么看好就怎么看。毕竟绝大部分人对于“四世同堂”的关注，远远超过对灵魂栖居之所的渴望吧。
那，作者会觉得失望吗？不会。因为痕迹都留下了，多多少少总有人会看到吧——想说的话哪怕遮遮掩掩也算是说出来了，版税也算是赚了。关键是他们自己，终于，成为了时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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