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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风重鸣 第二章 钜子传人

道风重鸣 第二章 钜子传人

作者: 鲶鲶有鱼 | 来源:发表于2020-09-09 20:57 被阅读0次

司马风在地上趴着,厅中星芒还在,他不敢乱动只觉憋得浑身难受。

“出来吧,风将军。”星芒坐了一阵,突然开口。

司马风无奈爬起来,他整好衣裳,行礼道:“星芒先生你认识我吗?你怎么能隔着嘈杂街面听到我们说话?”心想市集中如此吵闹,与羽、翼游乐时的戏称他怎么也听了去,那我躲在这里岂不一早就被发觉了?

星芒打量他一番:“你的姓名我早听过,你既然一心修行,到了境界自然就能耳听八方了。”

司马风兴奋地问:“真的吗?”随即又低耸着头,脸上露出些无奈。

星芒说:“你无法凝聚灵力的事我也听星爵师兄说过……只要你不放弃便有机会突破。但凡修士最重心性,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又是心性坚韧。”

司马风心想他果然是因为星爵先生听说过我,他感激地看着星芒,几乎高兴地心都蹦了出来。他自九岁多尝试修行以来,凝聚灵力这入门一关已经历了千百个夜晚的失败,坚持后的每一次失望在心头越来越重,几乎成了一种负担,但这负担在星芒先生鼓励下又变得轻如毫毛。

他脸上的无奈浮现片刻一扫而尽,连星芒这样的绝世高人都说我有机会凝聚灵力,自然不会有假,更何况他打懂事起就有个信念——天命自定。

他不禁回想起星爵先生耐心的不断尝试,除了墨门静坐观想的法门,还曾教过他十余种各种观想入门的法门,竟然无一能帮他凝聚一丝灵力,星爵先生曾说,“修行法门也因人而异,可能你的根骨奇特因此无法适应。”

其实凝聚灵力并不是什么太高的门槛。但凡才思敏捷者不用修行也有灵力,如常称文士有才气,多半是他已有灵力;便是市井小民也有不少会随着年岁增长自然凝聚灵力,只是有人的灵力太过稀少常人根本难以察觉,因此常感觉这类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或者看来便很机灵。

而司马风机敏过人,四岁习字,六岁练武,到了九岁时全身经脉生长周全,随后便由墨门钜子亲自引导修行,却始终没有入门。连显赫天下的墨门钜子都束手无策,那天下几乎没人能引他入门了。

星芒说:“我师兄还在赵国前线协助抗秦,军情瞬息即变,这次我来便是受了师兄嘱托,新传你几个入门的法门。”

司马风说:“多谢星芒先生,我这小小孩童的些许小事,劳烦您和星爵先生了。”

“本门兼爱天下,钜子爱你便如爱亲子,”星芒笑着说:“何况他还存了小小私心,早就准备收你为弟子,传授衣钵。如果不是你灵力无法凝聚,无法取法名,早就带你周游七国修行了。”

司马风充满向往的双眼有些发直,游历七国,四处修行那是何等逍遥自在,以至于他只敢埋在心底。他低声说:“钜子待我这么好,他却从来不说。”他想起星爵已经显露苍老的脸,对任何人都满是慈爱,唯有教导自己时才带着一些严厉。

两人随意说了会儿话,星芒不死心继续问:“最近你可有坚持观想静坐?”

司马风点头。

星芒问:“你可曾觉察微弱气息游走经脉、四肢?”

司马风摇头。

星芒沉吟会说:“无妨……那你可熟记境界口诀,以境界之妙辅助观想修行?”

司马风点头背诵:“一境圣胎,灵力浸润,分阴阳而生五行;二境兔髓,肉身洗练,成日月而聚星河;三境元婴,神通初显,止尘心而成止水;四境天元,万物归心,识天地而通鬼神……”

他背了一会,星芒满意的点头,因为他不是死记硬背,而是随口诀对应的法门呼吸吐纳、有节奏的朗诵,他身口心合一而诵,俨然像个修行日久的修士。他背的也不是什么秘法,而是全天下修士都知道的入门境界口诀,这套境界口诀本就是最基础的入门法决,虽然简单但是所有修行境界都脱离不了其中的真义,所以修士无不熟记于心,但凡其中翘楚无不是心领神会者。

“……五境介子,体察入微,观止静而悟乾坤。”他背到这里停下说,“剩下的境界,星爵先生说没有口诀也不必记背,心存主见、先入为主反而有碍日后修行,日后到了境界自然会知晓。”

“好!”星芒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提到修行时透着些这般年纪不该有的凝重,而行止活泼,满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五官清秀却不失坚毅,四肢修长却不感孱弱,两眼明亮而不致尖锐,唇齿清晰而不显聒噪,又暗暗心中赞许,心中竟也生出了要传授他一身修为的念头。难怪师兄认准了这少年为传人,只可惜这孩子连门都入不了,要是放在任何修行门派中连洒扫庭除的资格都没有。

星芒称赞他一番说:“我现在便传你三个观想法门,分别是‘潮汐如意诀’、‘蛮山望风诀’还有‘星云天枢诀’,你好好记背……”

其实天下入门口诀多如牛毛,虽然各有特色或偏重,但万变不离其宗,最重要的是让观想之人摒除杂念,心如澄湖,并通过观想之景脱离肉体凡胎与环宇沟通,进而凝聚一丝纯元灵力。入门口诀不仅可以用于修行入门,还能在体内凝练积累灵力,不过有些口诀晦涩难懂,需要门派师长指点才能进而修行。

如这星云天枢诀的重点是观想身处天外,游离星辰之间,意识所致如流光奔腾,最终以清晰的意识觉察纯元灵力,一旦能觉察到灵力,自身正如排尽杂念的空瓶,充斥天地周身的灵力自然会在体内凝聚。

星芒缓缓背完三个法门,说:“这‘星云天枢诀’便是我入门时所用的观想法决,其意存宏大浩瀚,如果你要尝试,在夜晚月明星耀时更佳。其余两个法门也是我从别派修士那询问而来,你依照口诀而行即可。”

司马风叩谢:“先生的恩义令人感激不尽。”要知观想法门多为门派或个人修行之密,虽然不涉及修行精深处,但也是暴露自己修为的一种途径,因此星芒能传授他的另外两个法决,必定求教过其他修士。

星芒把他拉起来说:“我怎么算都是你的长辈,第一次见面这几个小法决就当薄礼了。”

司马风心想,星爵先生还未收我入门,星芒先生却如此亲热,看来星爵打定主意要授我一身术法了。

星芒再次打量这少年,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我要传你的观想法已经传完了,接下来还有门轻功要传给你。你虽然还无法运用灵力,但是轻功结合身心,不仅需要灵力也需要配合身法施展。”

司马风开心地说:“太好了,我这几日与李羽、李翼比试轻功总是不及,等我学会了便能胜过他们。”

星芒认真说:“不过,你要答应我,在你凝聚灵力后才能在人前使用。”

司马风问:“那是为什么?”

星芒耐心说:“如果你知道原因便不能学了。”

司马风不明所以,但是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也认真的答应了。

星芒毫不迟疑,便一字一句地口传口诀。司马风跟着默记一遍,又背诵一遍,星芒便讲解口诀的关要。

司马风熟记之后说:“这轻功的名字我总可问问吧?”

“此诀与你名字倒是相符,名为《回风诀》,我只能传你步法、身法,等你练好了下次便演示给我师兄瞧瞧。”

司马风立刻明白星爵先生托师弟代传步法、与身法,星爵先生早在半年前传授了自己回风诀的心法,可惜他没有灵力无法修习。现在有了步法与心法他便能练习了,他感到心中热流涌动、温暖无比,原来星爵先生远在军阵中还记挂着他这成天添乱惹祸的祸根。

他又向星芒请教了一些轻功口诀中的问题,想起死士侵入邯郸的事情,便说:“先生,我娘还在独自在家,我这就去接她过来。”

“嗯,她知道你这样挂念肯定欣喜得很。去吧。”星芒满脸欣慰,如看到自家孩子般满意。

“你不怕我遇到什么凶险?”感到这温和的先生毫无约束他的意思,司马风好奇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走。没人能护你一世,这就是各行其道。”星芒看着司马风拜谢离开,低语,“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厉鬼要来人间作祟。”

司马风出了李府往沿着街边而行。

一个劲装穿束的黑衣人正远远地躲在屋檐下探察。那人双眼如鹰般,一见司马风出了李家大门,目光便如爪牢牢抓住他不放。他如在烈日下的黑影,光越亮,影越暗,在狭小的黑暗中窥视着有机可循的猎物。

司马风欣喜今天收获颇丰,小跑带跳,回想起星芒先生竟然三言两语让癞老大服软,心里更添佩服。

走了一阵,听到身后不远有沙沙的脚步声一路跟着,回过神来,不禁提高了警惕。他虽然才十来岁,已经习武近七年,入门套路练得烂熟,比寻常人耳聪目明一些,隐隐感到刚才发出脚步声的人一定还在后面。

他不动声色,在街尽头拐弯时微微朝后边一瞥,却没看到人。他拿出了十分机警,装作无事继续朝人多的街上走。走到一个路口,他突然像条小鱼突然钻进了河床,不见了身影。

过了片刻,两个人身手敏捷的军士出现在路口,一个说:“你快追上司马家的少爷,我去通报星芒先生。”接着向司马风的来路方向赶回去了。另一个继续朝前面追去。

路口的一角,有个靠墙的大簸箕突然晃了晃,露出司马风的头。他拍拍身上灰尘说,“原来是李叔叔的军士暗中保护我,还以为碰上死士了。”他心里一阵得意,顿时童心大起故意朝一条小路绕去,心想看这两个军士还能不能找到我。

司马风走进无人的小巷子走去,等了一会不见那两个被戏弄的军士,一边走一边学星芒口气说:“一个人看到有人拿自己钱袋,既然不愿意让人拿走,怎么又不阻止?你到底愿不愿意?”接着又换个粗嗓音说:“我狗眼看人低,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说完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是在模仿星芒对付癞老大的情景。

他在小巷子中走了一半,又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轻轻缩脖子一笑,心想:这么快就被跟上了,这次要好好躲着,让那他们苦找一番。他直朝巷子前面走去,到了那个常去玩耍的废弃小院子门前,见大门只半掩着,猛一推门,在一声砰响中跑进去了。

院子早已废弃,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可用事物,只有寂静和灰尘。

他屏息一会,院子里的安静被打破,翻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一个愤慨的声音大骂:“小兔崽子快滚出来,再不出来非打断你一条腿!”

司马风听了悠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捂住嘴,这声音——不是刚才那两个军士的!听口音就知道。他听到气急败坏翻砸东西的声响,那人把院中的事物都翻了个底朝天。他僵在了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了,心中想这死士倒是个不用脑子的,他要抓我还让我滚出来,我滚他亲爹。

院中的死士翻找了一圈,又在所有房间搜了个遍,却没有仔细查看小院子的厨房。厨房有个灶洞,灶洞侧壁深处有个勉强容大人爬过的三尺小洞,小孩弯腰可以钻到小院外,胡乱落着的几团稻草刚好掩盖着小洞。司马风已经悄无声息爬出了洞外,钻出了废弃院子。这是他平素常玩耍的地方,因此轻车熟路转向李府求助。

他没意料到真有死士暗随,如果不是他想戏弄军士躲了起来,只怕已经被抓住了。

他揉了揉僵硬的腿,慢慢挪向院子墙边的小巷,轻声细步地挪动双脚,暗暗告诉自己:“出了巷子,斜对面就是李府,遇上门口的卫兵就安全了。”眼见离巷口只有十来丈远了,他屏住气撒腿跑去。他放开速度,跟一阵微风一样。离巷口越来越近,他两个大跨步后已经不到十步。

突然,他脚下被一绊,感到身子不受控制地腾空,随即摔了个结实。他还没来得及喊疼,一只冰冷的手已经牢牢捂住了他整张脸,还有另一只手夹住了他,往巷子深处去了。

司马风想要呼救,可是口鼻全被遮拦连透气都困难,他想施展反擒拿的武术招式,却发现身体像被刑拘夹住了使不出力气,唯有踢腿挣扎,随即便停止了毫无作用的抵抗,心想这死士似乎不怎么机智,不如让他降低警觉再想办法。

他随着死士的脚步身体腾起落下,比他驯服最烈的马还要折腾,要不是肚子里的肉包已经全部化作养分,他几乎就要吐出来。

过了好一会,脸上的手挪开了,他透了口气,面朝下只见尘土飞扬,在明亮的阳光中一清二楚。他被人夹住身子不能反转,料想已经到了四周无人处,不然死士也不会松开口鼻任他呼救。

再过一阵,地上已经被悉数的草叶覆盖,耳中能听到邯郸的集市吆喝越来越远,远离了喧嚣,却离危险越来越近。他感到自己如同一片树叶被狂风带入了未知的激流中。

隔了一阵,司马风突然被狠狠掷在地上,他摸索着爬起来,见身处无人的野路上。刚才果然已经出了城。

路边一个紧身结束的黑衣男子四处张望,那人身材瘦长、相貌平平,丰满的鼻子却很突出,鼻梁中间起向下打了个折,因此样子说不出的逗趣。但司马风知道这个有点可笑的弯鼻梁对他来说很危险。

“好汉,你抓我干嘛?你要抓李府两位公子置换银钱倒还行,我只是李府一个打杂的。”司马风突然说。

弯鼻梁并不理会他,不耐烦看他一眼继续认路。

“听你口音不是赵国人,是不是路上短了盘缠,我们家李二爷最慷慨,必定疏财助人。”

司马风说完,仍不见那人做声。

“你是秦国来的吧?我家也有亲戚在秦国。”司马风说。

弯鼻梁深深瞥他一眼。

“大家萍水相逢,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去李府找我便是,我还要回去洗衣砍柴,先走了。”司马风说着迈开腿就走,心想到了李府兵士众多,还有星芒先生,还怕你?

“再动脚,就把你脚打断。”弯鼻梁终于说话了。

“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呢。”司马风挤出点笑停了下来。“你是不是不认识路,我知道去秦国的路啊。”

“司马风,再动嘴,就把你舌头斩断。”弯鼻梁盯着他。

司马风暗叹一口气,心想原来这死士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他抓我做什么,真的要拿我去威胁在赵国带兵的父亲吗?他心中焦急起来,如果是普通军士,他尽全力倒是能放倒一个,可面前这人是个身怀修为的死士,自己绝不是其对手。

他的父亲司马尚以前带兵时数次遭到死士刺杀,那些死士无不是精通杀人技的无情工具,便有三五士兵也难制住。而这人身手矫健,带着他在光天化日下轻易躲过别人目光出城,绝不是庸手。

他只好安静坐下,心里盘桓着各种办法,双眼无奈看着弯鼻梁,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破绽。事关生死,他毫不敢怠慢,这时唯一庆幸的是没有把这死士引导家中,否则连娘也连累了。

弯鼻梁找了片树荫,取出干粮坐下吃,他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却时刻没有放松余光中对司马风的锁定。只见这小子慢慢走来,有气无力伸出一只手摊在眼前,竟然是讨吃的。

他奉命抓活的,见抓住的目标还不忘果腹,一路上倒省了不少事。他抛出一片硬得像石头的干饼,不一会司马风的手又伸到眼前,就这样连吃了他五张干饼。这饼太结实了,普通人吃上半张就能当一顿饭,他心想这家伙是不知道饱吗?

司马风再次伸手,弯鼻梁没好气说:“没了!”

两人坐了会,弯鼻梁开腔道:“你不是认识路吗?城外哪有小店家,买点干粮好赶路。”

司马风心中一喜,指着一边,说:“啊,城南郊外离这不到两里地就有个茶摊。”

“你别想打鬼主意,没人能救你,想跑就立刻打断你的腿。”

“不敢不敢,你看我毫无修为,一点灵力都没有,你只要让我吃饱就行。”

“饭桶!我吃多少你就吃多少。”死士说。

他起身抓起司马风,大步而行,司马风感到一阵困倦,在腾挪中昏昏沉沉困意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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