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Educated),原著作者美国历史学家、作家塔拉·韦斯特弗(Tara· Westover),中文版译作家任爱红。这是我今年目前为止读到最好的一部作品,与魏宁格的《性与性格》并列;历时四小时,也是继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之后第二本深刻引起我共鸣的书。
该书主要为塔拉个人回忆录,以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爱达荷州为背景,按阶段分为三个部分:懵懂时期而被灌输的家庭教育;开始寻求公共教育并在自我探索中打破原生的世界;在被教育中形成自我信念,同时与难以割舍的家庭进行思想斗争。
与《性与性格》不同的是,这本书让我看到我的影子和一些相似的过去,虽然我没有来自大山深处,没有在十七岁以前对“教育”一无所知,没有虔诚摩门教徒的家庭,没有身患躁郁症而不自知的父亲,没有靠接生、制作精油和创造能量疗法的母亲,没有双向情感障碍的哥哥;不用在屋顶搭棚草,不用听着父亲的命令分类危险的废铁,不用因为青春期到来开始注意打扮而遭哥哥的毒打......关于我的部分会在主角塔拉谢幕后登场。
1999年12月31日,是上世纪的最后一天。塔拉的父亲坚信不疑世界将在这一天终结,所有的秩序都将陷入混乱,因为日历无法再继续书写。塔拉全家为这一天早早做了准备:储满地窖的粮食、汽油,无政府主义的父亲更在那一年装上了全套的有线电视,只为让家人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能够领略一番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紧张激动地等着末日的降临,从每一刻到23:59,到0:00,0:05,等到1:30,塔拉决定去睡觉。自信高大的父亲好像那夜过后就矮小了许多。
我想,塔拉的哥哥肖恩可能是一个十足的天蝎座,可能是AB型,但无疑他是重度的双向情感障碍患者。在塔拉还是个女孩的时候,肖恩总是在兄妹两人相处的时候最温柔,并总亲切的叫她“小妹”,两人骑马时肖恩想尽一切办法将塔拉从狂奔而失控的场面中救回来,唯一敢于与父亲顶撞的他愿意为了保护塔拉而妥协。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灵性有勇气的哥哥,看到”小妹“长大了,或者喜欢自己的人忤逆自己的意愿,就被愤怒轻而易举地驾驭对爱的人拳脚相向,施加残酷令人战栗的暴力。而后来,不再叫她“小妹”,取而代之的是难听入耳的“妓女”、“鱼眼睛”。
在塔拉还没离开家求学的时候,一次和哥哥肖恩驯马,看“巴德”最终被驯服,她感慨道:“不一会儿,他就接受了我们要骑他的要求,接受了自己要被骑的命运。他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在其中,他是别人的所属物。他没有过野性,所以听不到来自另一个世界大山的狂野召唤——在那里,他既不能被拥有,也不能被人骑”。这里塔拉也许说的是哥哥肖恩,也许说的是自己,彼时他们都听从受制于父亲,那个永远都不会错的男人;彼时塔拉还没有听到来自另一个世界大山的呼唤。
在另外一个哥哥泰勒的影响和鼓励下,塔拉迈出了求学的第一步:杨百翰大学。塔拉兼职打零工才赚到了参加入学考试的钱,第一次考试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答题卡,也不知道原来考试是与众人同堂一室并煎熬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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