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懂,万物都要经历水火;那时候不懂,木石与清歌都要败空;等到懂了,连风都旧,原本要煮海的火候都小下来仅够煮茶。”
——题记
成长,是一个美好而疼痛的过程。我们一路走来,记忆被一件一件地丢弃,又一件一件地重拾,有的收获了新的感悟,有的却再也拾不起来。那些酸甜的过往,我们无处告别,也忘了告别。
回忆里总有一些温暖的迷惘,现在略为成熟的我们回想起来也许会觉得过去的自己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演绎着一出又一出的滑稽剧,但之于我,那是现在及以后的时间里难得的真实。就是那个年纪里,我们可以每天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可以古灵精怪,可以任性地为了一件感兴趣的事不顾一切地去追寻。于是,在无数个夜晚,光脚丫畅游于青石板的小巷,畅想着单纯与美好,没有杂念的希望很美。
总想看海是什么样子,总听说山的那边就是海,所以我翻过了山,没想到,山的那边还是山,所以那时,海,就是遥远;总想听春风的声音,总听说春风的声音要静静听,所以我站在春日阳光里屏住呼吸,没想到,万物都变绿了,所以那时,风的声音就是绿色。美好的成长是自己感悟的世界。
然而美好和遗憾总是要并存才是完整。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内心所拥有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样子,以及自身的体悟和感知,是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的,就如同此刻天气转凉,于是心也开始静下来。有时候我想记忆可不可以限时保留,可不可以像抽屉一样想要的可以随时翻阅,不想要的就上把锁,然后把钥匙丢掉。
想到以前,突然地,心就痛了,那时候的我们,总是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然而,就在我们一路丢弃和重拾回忆,踢踢踏踏头也不回地向前行走时,曾经那些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年华已在潮涨潮落中逝去。时至今日,才忽然有种永远失去的感觉,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就像夏天再也收不到秋天寄出的信。
来不及见最后一面的故亲和来不及表达的感情,来不及说出的道歉和来不及珍惜的朋友,来不及寄出的信和来不及到达的地方,来不及捕捉的瞬间和来不及等待的花开,来不及读的书和来不及写的诗,来不及抓住的时光和来不及的年华似水。但是,城市的尽头,哪怕是世界的尽头,依旧是似水流年,流淌过一个个平凡人的青春年少。成长中那么多的来不及,时至今日,我们却也无处告别,只愿那些无奈的过往,像一部无人放映的电影,拉长、拉远,然后消失不见。
宫崎骏《千与千寻》里说:“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你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成长也是一个只有去程没有返程的旅途,行程中你可以驻足,却无法永远停留,那些路过的风景,就算再怎么留恋,终究也只能拍照留念,仅此而已。或者说,我们终究要向旅途的方向前进,也许要牵着自己的无奈拉着自己的束手无策一直向前。一开始可能会呐喊、抱怨,或者用尽所能来宣泄,但是成长让我们练就了承受、感怀。因为,我们的成熟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半是对美好的追求,另一半是对残缺的接纳。
《后会无期》里说:“跟人告别的时候,还是得用力一点,因为你多说一句,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弄不好就是最后一眼。”
我们还是应该感谢成长,美好的是回忆,经历了昨日的错过会珍惜今时的拥有。
那些温暖过我心灵的日子,我无处告别;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每一个人,我无法告别,因为属于成长的每一天都值得被纪念,任凭时间的侵蚀,永不会漠视,永远珍惜!
我想,就写到这吧。愿看到这些淡淡的文字的朋友,缓一缓那些凌乱的情绪,纪念无处告别的成长,静静地欣赏这个季节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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