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爸爸妈妈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继而是砸碎花瓶的声音。
“哥，我怕。”妹妹小芸吓得一边哭一边紧紧抱住了哥哥陈磊。
陈磊关住卧室的门，将妹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爸爸妈妈的婚姻快要走到尽头了，陈磊在他们的争吵中早已猜出了结局。
爸爸酗酒、家暴、好逸恶劳，这婚，早该离了。想到这里，陈磊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小芸。
第二天，丰盛的早餐一如往常，可爸爸妈妈的冷漠，让早餐也跟着冷了几度。
陈磊低头喝了一口牛奶，目光盯着手里的面包，满不在乎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妈妈的眉头轻微皱了皱，有些难过地说：“对不起，我们……”
陈磊似乎并不在意妈妈的愧疚：“你们离了婚，房子归谁？”
爸爸妈妈同时愕然地抬头，他们实在不明白，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大房子归你爸，小房子过户给我。”妈妈小声说道。
“那我和妹妹呢？怎么分？”陈磊冷漠的语气里混着冰凌
“小磊，我想让你俩都跟着我……
“啪！”爸爸直接拍了桌子。
“想的美！俩孩子一人抚养一个，否则你别想有安生日子过！”爸爸用力瞪着眼睛，眼球都要脱眶而出了。
“你们别吵了！到底跟着谁，我说了算！”陈磊将手里的水杯用力扔在桌子上。
“我要住大房子，谁要大房子我跟谁。”
怒目圆睁的爸爸瞬间换了副笑脸，他用力地拍了拍陈磊的肩膀说：“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以后这大房子就是你的了！”
妈妈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的儿子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陈磊。陈磊迎着妈妈的目光，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
“磊磊，听妈妈的话，妈妈一定争取你们两个人的抚养权，就算日子再苦，你和小芸也要跟着妈妈呀！”
爸爸又一次举起手要拍桌子，被陈磊用目光制止了。
“妈，您别天真了，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你怎么养活得起？我才不要跟你过什么苦日子，放着大房子不住，我傻了才跟你去挤那个小破房。”
失望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妈妈，她的目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爸爸妈妈终于办了离婚，小芸跟妈妈，陈磊跟爸爸。
妈妈边收拾衣物边流泪，她听着陈磊的房间传出热闹的音乐，很嗨的那种，陈磊喜欢在高兴的时候跟着音乐舞蹈。
今天，他就在跳舞。
离开这个家，妈妈并不眷恋，可是离开自己的儿子，妈妈就觉得被活刮了一般痛苦。
更让她感到锥心透骨的，是儿子不仅没有因为妈妈和妹妹的离开而难过，反而开心到手舞足蹈。
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妈妈拉着妹妹的手，站到了陈磊的房门口。
“哥，我和妈妈要走了！”妹妹哭着说。喧嚣的音乐直接吞没了小芸的哭声。
陈磊没有回头，继续跟着音乐舞动着身体。他伸出右手，背对着妈妈挥舞着手臂，这是他最喜欢的潇洒的再见姿势。
妈妈失望极了，含辛茹苦养了十来年的宝贝儿子，竟生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罢了，罢了。妈妈拭去眼角的泪水，拉着小芸的手离开了。陈磊的房间依旧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载着妈妈和小芸的出租车消失在转角时，陈磊才从窗帘后面走出来，泪痕满面。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妈，小芸，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爸爸妈妈离婚前的几次争吵甚至大打出手，陈磊都听得仔细，原因是妈妈不想丢下任何一个孩子，爸爸要求必须留下一个，否则永远别想离婚。
若不离婚，妈妈怎么离开这炼狱般的生活。若要离婚，跟爸爸生活的，不是他，就会是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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