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城市出现之前,村庄生活方式中就有了毗邻而居的邻人,左邻右舍招之即来,共同分担生活的危机,为将死者送终,为死去这同掬同情之类,又彼此为婚嫁喜事、小孩出生同欢共庆。村庄的秩序和稳定性,连同它母亲般的保护作用和安适感,以及它同各种自然力的统一性,后来都流传给了城市:即使这些东西在城市的过度发展中整个儿地丧失了,它们也仍会残存在寓所内或邻里之间。
我们如今称为道德的东西即发端于古代村民们的民德和爱护生灵的习俗。当这些首属联系纽带松懈消失,当这种亲切、明显的社区不再是一个警醒的、有自身特点同时又有共同的忧虑的团体时,“我们”这一概念就将变成为由无数个“我”构成的乌合之众。次级联系和忠顺观念的虚弱性决不足以阻止城市社区的解体。
如今,直到这些村庄习俗在全世界范围内迅速消失之日,我们才看出,城市正式吸收了这些村庄习俗,它才形成了自身强大的活力和爱抚养育功能。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人类的进一步发展才成为可能。
【注】社会学研究中把以血亲为基础的人际关系成为首属联系,而把以社会联系为基础的人际关系成为次级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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