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中有鸟儿,正如苦难人生的上空有天使,可它们又能为他做什么?它们飞着 ,唱着,翱翔着,可他却在发出垂死的喘息。
他感到他被两个无限埋葬,一个是海 洋,一个是天空,海洋是坟墓,天空是裹尸布。
夜幕降临。他已游了好几个小时了 ,他已精疲力竭;那条船,那远处的载着人的东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独自一 人在黄昏可怕的深渊中,他在往下沉,他越来越僵硬,他扭动着,他依稀感到他身 底下是冥冥世界中的妖魔鬼怪,他大声呼叫。
没有人了。上帝在哪里?
他呼叫着。 来人哪!来人哪!他不停地呼叫。天边什么也没有。天上什么也没有。
他向空间、 波涛、海藻、暗礁发出哀求;但它们是聋子。他向暴风雨发出哀求;但暴风雨沉着 坚定,只服从无限的指挥。”摘自《悲惨世界》
每每读到这里都有一种窒息感,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让·瓦让 的呼喊声有谁能听到?他的求救又有谁能明白呢?唉,无助的人在海浪中随波逐流,等待 他的是大海那万丈深渊,似乎只有死路一条,无助的痛苦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只有死亡欢迎他,多么令人忧伤,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时间在飞快的流逝他的生命快要灭亡……
“他感到他被两个无限埋葬,一个是海 洋,一个是天空,海洋是坟墓,天空是裹尸布。”
是的,这凄美的画面,述说着他的葬礼,让人心痛,这被时代、被律法、被社会遗弃的可怜人。让·瓦让 的经历是悲惨的,世界对他是不公的,可是这又能怎样,正如那远去的船,没有听到他的呼喊,或许听到又有谁能改变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他的命运真的要结束了吗?我们还有谁可以救救他?唯一可以拯救他的只有比安维尼主教大人,真的是主教拯救了他吗?他里面若没有基督的大爱,我想无人可以拯救他,以及他的灵魂。
“我的朋友,”主教又说,“走之前,别忘了您的烛台。拿上吧。”
他走到壁炉跟前,拿起那对银烛台,交给让·瓦让。那两个妇人看着他,不说一句话,不做一个手势,也不用眼色打扰主教。
让·瓦让浑身颤抖。他神态迷惘,机械地接过那对银烛台。
“现在,您放心走吧。”主教说,“对了,朋友,以后再来时,不必从园子里进来。您随时可以从街上的那个门进出。它白天黑夜都只用碰锁关着。”
他又转身对宪兵们说:
“诸位也可以走了。”
宪兵们走远了。
让·瓦让好像要昏过去了。
主教走到他跟前,低声对他说:
“您答应过我,您要用这钱使自己变成一个诚实的人,可不要忘了啊,千万不要忘了啊。”
让·瓦让想不起来有过什么承诺,一下愣住了。主教说这些话时,加重了语气。接着,他又郑重地说:
“让·瓦让,我的兄弟,从今后,您不再属于恶,而是属于善了。我是在赎您的灵魂,我把它从阴暗而堕落的思想里赎回来,交还给上帝。”摘自《悲惨世界》
让·瓦让 或许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是主教或许从他的灵魂深处感受到了。这是怎样的爱才可以做到以德报怨,将自己唯一的最珍贵的财产送给一个偷盗者,我想这应该是出于基督,因为主教称他为“兄弟”且救赎了他的灵魂。那一句句“不要忘了啊,不要忘了啊”就像我们的亲人对我们深情的叮嘱一样。
将善变为恶容易,但是将恶变为善却很难。这正如站在低处将高处人拉下来容易,将低处人拉上去却很难。我想这是善良的传递,是爱的传递,也必然永远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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