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站,他上车了。
蓝白相间的竖纹格子衫,早已变得灰扑扑的,领子立起,里面似乎还有一件,睡衣短袖?白色的主体灰色的图案,蓝和灰就这样不和谐地轴在一起。
他,是一位流浪的行者吧。
他的头发和胡须已泛着白,大约六七十来岁。
并非刻意扭曲与误解,有些流浪行者不是人们不给予爱意与尊重,而是被其本身所诧异到,例如挤来挤去,目光转来转去,表现出与周围格格不入,所以关心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给予了,希望他们今晚可以有床报纸被子。
但他不一样,他上车我的目光就被他吸引了。
他棕色的眼睛格外清澈。
他找了个座位,拘谨地坐下,没有打量周围人,只是所获珍宝地看着手中的蓝色乘车币,后而一直看着线路图,
这是他第一次坐地铁吗?
他要到哪里去?
我一直悄悄注视着他,看着他历经沧桑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只要好好收拾,他也是一副俊俏的模样。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他年轻时的模样,其实此时此刻我眼中的他,和孩童并未有何区别,因为他所表现出的,超乎成人的天真烂漫,像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年,只是披着行者的外壳。
他清澈的棕色眼睛片刻不离线路图,他心之所向着什么?
就至此他在我眼前展现的一系列动作,我觉得他的灵魂并没有老去。
当我还在反复斟酌为何一位流浪的行者可以表现出如此纯真的状态时,
他起身,离开座位,一直往前走,在坐满人的车厢,慢悠悠地,直到离开我的视线,眼神还是那样无邪,期待地看着窗外。
这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也是只折枝的玫瑰。
过一会他回来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
但我注意到,由于刚刚的举动,很多乘客由开始对他无视到左瞥一眼,右瞥一眼,却又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举动生怕被发现、害怕被扣上没素质鄙视他人的帽子。
可鄙夷和不理解都快从他们的眼神中漫出来了。
终点站到了,
我不由地开始担心起他。
他要去哪儿?
人们会善待他吗?
会有一只夜莺在夜晚吻着他带刺的伤口吗?
2019.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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