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我是一个很赶的人,从每天的起床到每天的休息,每一时,每一刻我似乎都在赶,即便是间或间的休息也是在赶的路上 。直到近来我突然发觉自己累了,于是才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人生是否也会累?虽说,我这个年纪还不足以告白人生,但我更愿意做一些告白人生前的思考。
马航消失时,我似有顿悟,觉得人生不应该太拘束,人也不应该太过苛求自己,因为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于是那一阵子我活得很清醒,也很快乐。我不再纠结生活中的得与失,也不再计较人生里的成或败,我开始享受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可好景不长,当人们渐渐地淡忘了这一事件之后,我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我又回到了赶的路上,我又开始因生活中小而碎的事烦恼,我又开始为自己不完美的人生犯愁。直至悲剧再次上演(东航坠机),让我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生命的不可抗拒,人世间的烦冗无常,以及人生的虚无缥缈。
现今,距离东航失事已半月有余。人们对它的关注度也在陡然下降,甚至已经开始遗忘,唯有那些罹难者的亲属们仍在悲痛着、铭记着那一刻的“痛”。这不是人间的冷漠,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为,而是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达尔文曾言:适者生存。在现如今这样的时代背景及框架之下,允许我们悲伤的时刻并不多,甚至连拭干眼泪的时间都是匆忙的。当我们在用手指敲击完自己对某一事件的悲痛之后,也就代表着这一事件已属于过去,我们必须立马收拾好心情继续奋力在赶的路上。人世间有时就是这么的匆忙,容不得你再多半点的思量。于是我们也就习惯了悲伤过后什么都不想不做的作为。似乎只有当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们才会暂缓脚步认真地思考一番:人生究竟为哪样。
飞机失事的那几日母亲总也问我,有没有找到人?没有。我的回答始终如一,这让母亲很是失望。一天晚饭时,母亲突然愤愤地说,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我下意识地反问道,那应该是谁们?母亲一时语塞,我亦不再追问。
其实我理解母亲的愤懑,但却无法给她一个完美且合理的解释。于是我给她打了个不是很恰当的比方,我说,这样的不幸就像是彩票中奖的有幸,同样的概率不同的宿命。母亲仍旧不语,我亦再无言对。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一世间的组成,尤其是“适者生存”的肆意泛滥,它让人情变得稀薄,让世间变得诡异,让人性变得复杂......其实我更喜欢由内而外、道法自然、浑然天成的世间组成。在这样的世间里,人们思考更多的是人生,究其更多的是人生的意义。徐霞客就曾立下誓言,“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他做到了!反观现在的大丈夫们,为了功名,为了利益,我们失去了太多做人、做好人、做最正确人的资格。俞敏洪曾有一段关于女性的言论,他把一个国家的水平归结于一个国家女性的水平。虽然这样的说法有失偏颇,但也不能否认他说得很对(我是这么认为的)!在现如今的社会里,大丈夫们除了想着怎么挣钱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想如何取悦女性,于是便应运而生了各种各样的打赏,女性们也很争气,也在不遗余力地使出浑身解数满足着那些愿意为她们打赏的大丈夫们。
按理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各取所需,无可非议。但生而为人的意义就应该是这些吗?我想不尽然吧。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段别人说过的话。他说,我讨厌所有能让我上瘾的东西,因为我的自控力不强。他还举例说,他曾玩过一段时间抖音但后来把它卸了,不是因为这个软件不好,而是这个软件太好了,以至于让他无法集中时间和精力去做他本应做的事。在我看过这段文字后,恍如惊梦!人与人的思想境界在这一刻立判高下。于是我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去瘾务实”。时至今日,我仍然保持着这一习惯。
就在昨天,一位许久没有联系的好友突然告诉我说,“我们已经相识了一整年。”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回想我们认识的一年,但可供我记忆的天数却不足一个月。这倒不是我不愿意和她有更多的交流,而是她的优秀让我不忍有过多的打扰。就在当天傍晚,我们原本说好的叙旧,最终因她的一句话结束了。她说,“再和你聊8分钟,然后我就去忙我的事了。”对于这样严苛要求自己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时间更宝贵的了。于是我便立马打住了话头,拦截了思绪,说我们改天再聊。
结束了聊天,我陷入了一种怅然所失的境地,对于像我这样毫无计划和时间规律的人来说,这样的境地无异于是一个宇宙黑洞,你根本不知道它里面有些什么,但你的时间就这样被它吸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像她这样严苛的人,她的人生会不会觉得累?一种声音说,会,因为凡事都要付出精力。另一种声音说,不会,除非那种严苛是一种被迫而非真实的自愿。
借着这两种声音的交织与反复,我开始觉得我的人生总归是会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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