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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鲁迅先生,那是在很早以前了,我曾经非常喜欢阅读语文课本,而鲁迅先生的文章,就在课本里面跳跃,我本是喜欢看的,可当时对事物的认识毫不深刻,只是当做一个舒缓自己神经的小消遣罢了。所以,我以前看鲁迅,只是当做一个小说家来看。我以前不理解鲁迅,现在看来,我真是不想饶恕以前的自己。
喜欢与厌恶,这算是两种极点,而没感觉,则属于一种消极的中间,没感觉却如一张白纸,如果放置,或许还能保持白纸的无染,可喜欢与厌恶,它们又随着人们的思想与行动在这个世间流转,很难有没感觉的这张白纸所能偏安一隅的,而我这张先前无染的白纸,在时间老人的“撮合”下,终地还是要跟喜欢与厌恶见个面,打交道了。
跟我见面的首先是厌恶,因为认识的不深刻,总是反反复复看着这小说,长而久之,也开始枯燥乏味了起来。“孔乙己呵,你好无趣。阿Q呵,你倒像一个泼赖。冬天支起来的陷阱夏天也能如此捕到麻雀,就是闰土呵,你的名字真的很土。唉,祥林嫂,你怎么就这么的悲惨呵……”一看到这些小说,心里面也就这么想着,似乎只是这么呆滞,以至于无趣起来了。
“嘿,装逼呢?看着这么乏味的东西。”有一个同学这么对我说。
“真是不好看呢,都想睡觉了。喝唉~”另一个同学说完就真的打起哈欠了。
“其实鲁迅就是装逼,无病呻吟罢了!听说他还是汉奸呢!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他可是拿日本的钱的呢!专门替日本人来摸黑中国人!我倒是听说……”
这下倒是炸开了锅,同学们开始激烈地争辩起来,不过正方与反方只是辩论鲁迅身上的“罪名”哪一个更“真实”,其实正方与反方都是“一家人”。
“嘅,鲁迅大概如此吧。”我叹息着,随手将课本丢进课桌里,踏着鸭子步,嗯嗯呵呵地走出去了。
从没感觉变成了厌恶,稳稳地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托我买《鲁迅语录》,我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其实他托我买的时候,我是极不情愿的,因为我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无聊透顶的东西,你自己喜欢便罢了,还要累了我,唉哟。”他叮嘱我叫我有多少本就买多少本,我心里面反反复复的想着三个字“钱烧的。”
当买回来的时候,我随手将他们丢在了书桌上,那时的书桌总是空荡荡的,不似今天堆满了书。因为是空荡荡的桌面 所以这两本书便愈加地“碍眼”,我有点生气了,心想为什么干这个苦力差,做这等冤枉事!“我倒要看看,这语录能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心里这么想,于是我随手掀开语录,乜斜着眼看着里面的内容。突然我发现不对劲了,呵呀!如当头一棒。“这竟是鲁迅写的?!”我心里面惊讶地叹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呵呀!我怎么这么愚,宁可相信他们的流言蜚语,也不肯亲自看一看这真正的东西。呵,民国时期的老谣言段子,如今也这么流通了起来,真是历史的车轮从以前走到现在,压着一个模样的车辙马迹,可我却犯了与以前一样的错误,这真是不应该的。到后来,那两本《鲁迅语录》,因为一下原因,没有卖给那个朋友,而是成为了自己的爱书了。
我从前就爱看书,而且把书当做我的朋友,书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见多识广, 以前看的书多数是闲书,而如今面对的是鲁迅先生的著作,我竟也激动地与它说话了起来,就好像面对着鲁迅先生一样。自然,他不会回答我,因为如今他留下的只有不会说话的文字,而会说话的肉体,早已经没了。人总是要死亡的,可他在死之前留下了这这么多激浊扬清的文章,他即使死了,也能给予我以幸福。
“唉,他要是活着该多好,多么想见见他,跟他聊聊天。”我心里面总是在这么想着,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竟梦见了鲁迅,我虽然梦见了鲁迅,可我与他竟是在一片黑暗之中,虽然是黑暗一片,可我却看得十分清楚他脸上的微笑,我再仔细地看,他竟是会发光的。他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向黑暗的远方,可他越是走远,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就越是巨大,以至于像一把利剑一样,割破了黑暗。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清晰而又沉稳地说:“身在黑暗之中,不必等候渺渺的光芒,自己便可作为火炬,黑暗里也就有了希望的光明,和光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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