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邻村有个女人来做衣服,和梅雨闲聊,说她婆侄女在省城谈了个对象,就他们这集镇上的,叫杨子明,让她帮着打听下这人咋样?梅雨一惊,剪刀险些剪到手。
你确定男的叫杨子明?她撩了撩一边挡着眼的头发问。那女人不明就里的说,是啊!她嫂子专门让她来打听的。
梅雨头忽然被什么击了一下似的懵了,浑身忽然就软了下来,她顺手拉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然后强做镇定的说:告诉你嫂子,杨子明结婚了,让她管好她闺女。
她一说,把那女人倒说懵了。问:你说的是真的?梅雨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说:当然是真的,我就是他老婆!
那女人吓得赶紧拿着布料逃似的走了,心想这可是送上门惹马蜂窝来了。梅雨追上去说,告诉你侄女,她敢抢我男人我给她拼命。
然后她回到店里哭起来,她两个妹妹刚才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这时赶紧过来安慰她。说别听这女人瞎说,备不住是别的裁缝店看咱们生意好眼红,专门找人气你来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她正好问到你,况且前段子明哥刚回来还给咱们捎那么多好吃的,对你多好啊,他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其实,她们劝的挺心虚的,因为她们也早就听说了。
梅雨决定去省城一趟,他要当面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孩子的,如果真是这样,她也不愿耗着他。可如果真是这样,她真的很伤心。这些年的付出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子明看到她很是惊讶,问她怎么现在来了?她说,这阵不忙就来看看你。她极力装的自然一些,然后从子明的脸上找答案。子明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她,这让她一时拿不准。是直接向他挑明了问他,还是继续假装不知情。
晚上,子明陪着她在招待所住了。第二天,又陪她逛街给她买了一件衣服。她有心事,子明这样待她,又让她无法问出口。呆时间长了又怕耽误子明工作,怕他说自己不懂事儿,只得告诉子明那天下午回去。
子明也没刻意挽留,把她送到车站,又买了很多好吃的让她带回去。虽然子明待她和以前没差别,但她心里的疙瘩却无法消去。条件不允许,她也只有和子明过着两地分离的生活。她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以前羡慕她的那些人,也许现在都在笑话她了。想到这些,她真想折回去干脆和子明摊牌这趟来的目地。
可她终究没那个勇气。她太爱他了,真的怕失去他。
该来的总是要来,有时表象只是我们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这天,梅雨姐妹仨正一边忙活,一边和隔壁理发店老板闲聊。突然,一个打扮时尚的二十多岁女孩,微卷短发,个头不高,身材匀称,脸挺精致,挎个当下流行的白色小提包进到店来。
梅雨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女孩也不接话,直接问:你是韩梅雨?梅雨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她故意冷冷地对那女孩说,我不认识你啊,找我什么事儿,说吧。女孩说在这说不成,只能咱俩一起说。
一听她这么说,梅雨对两个妹妹和理发店老板使了个眼色,他们三就跑理发店里去了。
你说吧,梅雨反倒镇定的说。
女孩说,你为什么缠着杨子明不放,你知不知道他和你在一起有多痛苦。你们没有半点共同语言,而你又在乡下,只能是他的负担。女孩喘了一口气,梅雨震惊的看着她。女孩继续说,你怎么那么自私,用过去的一点恩情想拴他一辈子,你知道他每天活得有多痛苦吗?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你却这样拖着他,要拖死他吗?而我和他彼此相爱,就是因为你,他下不了狠心和你离婚,觉得对不起你,自己却痛苦的煎熬着。如果你真爱他,也希望他一辈子快乐幸福吧?那你就放手。这样成全了我们也等于成全了你自己。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憋屈吗?子明之所以一直不要孩子,就是因为他不想和你再有多余的牵绊,而我现在已有了他的孩子。他许诺的找一个时机给你摊牌,我想还是我向你摊牌好了,你过去帮他的,算算多少,我可以加倍还你。只要你对他放手就行。
女孩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些,梅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闷的难受,像有块东西堵着,肚子也绞疼起来,她努力让自己镇静,却张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面对,虽然自那次从省城回来,她一直安慰自己要相信子明,但她也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这婚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模样,她和子明之间总觉少了什么,可子明每次回来虽然不像热恋时那样,对她倒挺客气,让她也无可挑剔。其实,她又何尝心里没有过疑问呢?
每次提起孩子,子明总是闪烁其词。总说等攒钱买了房子再说。
她又何尝不是生活在煎熬中,周围人从羡慕到如今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她不是没感觉到。就单单几年不要孩子,在他们这个小镇上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了。有时,她也会怪子明自私,从不考虑她的感受,但她在他面前总有一种卑微的感觉,正因她知道他们之间差距。可她爱他,那种渗到骨子里的爱,她愿意委曲求全。而事实是,她可能连这点权利也没有了,这个女孩要把这一切带走了。
她突然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对那女孩说,你让子明回来吧,告诉他,我等着他离婚。
女孩看了她一会儿,说你要说话算话啊。
梅雨没在吭声,也没在看那女孩一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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