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成府路的路边椅子上给你写信,这条马路快十一点仍然车来车往喧闹不停,那边就是繁华的五道口。可我知道你仍然坚信,当然我也坚信,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可能我就是这种性格吧,会默默地接受他人的影响,心里有时做出评价或引发一些感触,但是不愿意积极地给他人反馈。但是我现在觉得,我想给你写这样一封信,不止是对你说出我想说的,也是整理一下自己最近的想法。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全面地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最根本的需求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快乐和痛苦从何而来。但却又一直生活在从前的惯性思维里,生活在别人的价值体系中,想要但没有勇气去彻底地挣脱这一切,一点也不痛快。看到别人的生活总是觉得十分精彩,别人的智商、能力、经历、实习,别人的种种,自己用它们来绑架自己。不只局限于学校里的那些学习、工作的牛人,还有比如我大一的时候经常去706,接触了很多“有意思”的人,那种你可以想象到的不安分的人,什么搭车去旅行,辍学创业,创办读书电影沙龙啊blabla的。刚开始觉得哇,他们生活得好精彩好想成为那些人,但久而久之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对这些也就有点免疫了。然后无病呻吟一下,知道这么多道理还是过不好这一生。可能偶尔会质问自己真正的需求是什么,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意义,但却从来没有想明白过,第二天早起继续重复昨天的生活。
卑微、不安感、对自我的恐惧和失望笼罩着我,一遍遍去质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吗?却得不到答案。的确,从我之前二十年的生活中根本无法得到答案,我一直在遵循别人的标准,过着别人的生活 ,就是乔布斯说的live someone else's life。即便看到别人在做着疯狂的事,自己很羡慕,也只是在羡慕别人的生活。想要探寻自我却始终无法走出那个迷茫的自我。我是别人的傀儡。
昨天我去找山角公社的负责人。那个人跟我说,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自杀率高吗。是因为找不到一个东西能够支撑他们活下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从小父母教育我们要上学受教育,是因为他们的年代只有接受教育考上大学才能改变穷困的生活。这种观点可能一直持续二十年,都是社会的主流。但到了我们这一代,以及或许更可能我们接下来的00后,他们为什么要上学呢?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大多数的他们不需要改变生活了,不需要更多物质上的积累。当改变生活不再足以成为上学的理由,我们为什么而上学?进一步,我们为什么而生活?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其实很多问题的来源是我们没有充分了解自己。很多人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为什么不成功,他为什么不爱我,一万个为什么。根源都是对自己不够了解。只有充分了解自己才会做出最贴合内心的判断。安全感和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沈博伦说得很对,那天他说的话打动了我。大多数人都嚷嚷着要改变别人,但你的改变跟我想要的改变可能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人和人的需求、价值观、是不一样的,不是同一个体系的人,可能连对话都困难。改变别人?连自己的诉求都没有搞清。
其实去噪那三天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改变,帮助更多的可能是五月份对+box的一个更深的了解吧。我想我接下来更应该纯粹地本能地去生活,不必太过看重别人的看法,别人的生活,因为他们大多数跟我们不是一个思维体系的。借用三体里一句话,主不在乎。我羡慕有打破原来的体系的决心的人。道理一直都知道,但却是这一个月才真正明白。+box的几个难忘场景:zyh跟我在地铁上,说他想离开。sbl向咱们阐述+box的意义。cjw激动地诉说自己想要向内探寻。还有你轻轻地说出想要退学的决定。这些我都记得。
现在的我仍然迷茫。今天口语课,外教问我们,what are your dreams. 轮到我时,我诚实承认:I don't know what my dream is. 但却在一点点找到自己吧,这个过程非常痛快,我可以感受得到。
我从回来的路上就强烈地想要给你写这封信,我觉得你就是我,我们之间是可以对话的可以互相更加了解的。从来没有想改变你的想法,我们都不是喜欢改变别人的人。只是从你身上我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今天我看到一个知乎上的问题,如何自杀痛苦最小。有一个答案是“像已经自杀成功一样以新面孔去生活”。其实我们都会有一次重生的不是么,打破原来一直深信不疑的价值观,醍醐灌顶般地意识到真正的自我。发现自我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而且,我觉得有这样的认识和体验本身已经很难得。从这个角度我替我们庆幸,替你庆幸。
期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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