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我曾在湖南郴州待过一段时间,当时我待的地方并不是郴州繁华的市区,而是破破旧旧的乡下。
虽说空气要比家乡清新的多,清早鸟儿真的会在窗前唱歌,后山上,还保有不少原生态的动物,但因为那个村子的主营业务是向电厂送煤,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村子里都像是蒙了一层灰。
再加上我们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梅雨季节,被子永远是湿哒哒的,晾晒的衣服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我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但生活不会一直是灰暗的色调,总会有那么一件事点亮你心中的那盏明灯。
在那个灰头土脸的小村子里,我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每天看着阿姨做饭了。
灶台边的平台上,摆着各种腌制泡菜的小罐子,因为当地湿热,辣椒成了餐桌上的主旋律。而我最喜欢的,却是带点儿辣味的酸豆角。
咬一口在嘴里,酸和辣交相呼应,浑身的毛孔都炸裂开来,说不出的舒坦。
我也曾请教阿姨酸豆角的腌制方法,阿姨笑着跟我说,“拿到你们那边是不行的,非长毛不可。即便是能腌好,味道也不一样。”
这倒让我想起了《晏子使楚》中的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从此以后,酸豆角变成了我记忆中的味道。
回到家乡后,我曾多次尝试腌制,或者点所谓的湖南菜,始终未能如愿。
除酸豆角外,还有阿姨用猪大油炒的菜,也是让我回味无穷的。
那时,每到赶集的时候,阿姨都会背上小背篓,跋山涉水地去买菜。除了新鲜的蔬菜外,阿姨偶尔还会带回一块白白的大油膘。
带回的油膘被切成小丁,放进柴火大锅内,倒入一碗清水,小火慢熬,最终被熬成了一锅清澈的油。放凉后,便是白白的喜人模样,像极了《向往的生活》中,黄老师搞的猪油拌饭。
每次炒菜时,阿姨挖上一小块,白白的猪油在锅内打着圈儿地融化成液体,散发出阵阵香味。
此时无论放上什么食材,最终总能呈现出令人赞叹的模样,满足人们挑剔的味蕾。
离开郴州后,再也没有吃过大锅猪油炒的菜,记忆深处总有些东西不敢触摸,不能触摸。
直到前两天,为了做蛋黄酥,我熬了一锅猪油,突发奇想地拿它炒了菜。
不知是手法的缘故还是时光不在,猪油和菜怎么也融合不了,吃一口再也不是记忆中香甜的味道,而是满嘴的油腻和腥膻。
其实并不是东西变了味道,而是心境早已不同。
当初那种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的劲头早已烟消云散,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软肋,有了不得不多想的事。
这几日因为很多事的堆积,身体发出了预警信号,胃部泛酸胀气,头晕眼花,失眠多梦,白天昏昏沉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朋友说我是压力太大了,我也想不出压力究竟来自哪里。
应该是一种潜意识,一种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感情在作祟。它侵袭着我的神经系统,让我焦躁不安,让我郁郁寡欢。
如果再说得矫情点儿,这也许就是抑郁症的前兆了,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开始有一些些厌世。
在中医诊所码下了这些字,开启自救之旅。吃药解决生理的不适,自我调整解决心理的不适。
成年人谁不是一边崩溃大哭,一边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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