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5

随笔5

最近诊所装修、安装、打扫……，总是很晚回家。

北方的气候，已经是下着雨，裹紧外套，还要不断打哆嗦。

在夜幕里，淋着毛毛雨，看着地面的水渍映出周围霓虹灯，辉闪五彩缤纷的色彩，有种清醒的失落感，其实仔细品味，也仅仅是这种氛围，生出的情绪。

迎面走来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手里拿着抹茶冰激凌甜筒，肆意地吃着。想起我在十多岁，寒冷的冬天，毫无顾忌，吃着雪糕，喝着冰水，即使冻的战栗，也乐在其中。青春真好，可以任性洒脱，可以我行我素，仿佛拥有的一切都挥霍不完。

哪里是我这种年龄敢抗衡的：惜命如金，走哪都怕哪里有风，身体吹不得一点风。

身后传来两个女孩的对话，一个对另一个说，喜欢这个工作，虽然工资才两千多。另一个说，其实三千那个工作也不错，租完房子，还能省出点钱给老家寄点，或者给自己买件新衣服。我没有回头去看说话人的模样，害怕彼此都会尴尬。而我在这个年龄，失业了一次，吃喝住都没愁过。这一刻才觉得这些为生计奔波的孩子们，应该被温柔以待，哪怕无论做什么，能被回馈一个微笑就很好。

在人群里看着一路又一路公交车来来往往，人们上上下下。夜晚寒冷气氛中，反而生出热腾腾的人情味。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前几天跟朋友看电影，留下的票根。有多久，已经不再是小女生般收集电影票？觉得这种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不知不觉中，意义、利益、价值占据了整个生活行为。

121路车来了，人不多。

坐在座位上，在昏暗的车厢里，借着行程中，窗外时明时暗的广告灯，把玩着手里的电影票，我喜欢靠窗的座位。许久用余光，才发现座位旁边的小女孩，一直好奇地看着我的手。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正在用那张电影票折叠一顶帽子，这是我最爱折的一样东西，过程复杂，乐此不疲。

我说，你喜欢吗？

小女孩不好意思笑了。

我说，送给你吧，猜猜是什么？

阿姨，是个县官帽吗？

刚想说话，身后小女孩的爷爷敲了下她的头说到：你怎么是个小官迷？

女孩嘟着嘴把帽子递给她的爷爷，爷爷在昏暗的车厢看了半天，惊讶道：果然是，爷爷错了，快谢谢阿姨。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换掉了一天的疲惫。

我才想起来，几天前，提着一堆东西赶回诊所，出租车打不上，被迫挤公交车，显得狼狈不堪，有人伸手帮我把东西放好，还示意我坐不坐，抬头瞬间，才看清楚帮助我的人是个有些智能低下的年轻小伙子，满脸真诚，引的大家侧目，我却感动不已。

那一天，我竟然出奇的运气好，仿佛那个男孩纯粹的天真，唤醒了幸运之神，让我占了喜气。

想想，成年人的世界多累，活的小心、拧巴还要装腔作势。

而我们真正舍不得放下的哪有那么多，还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