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这些日子的工作非常的不顺利,他负责的工程项目出现了重大的问题而导致了停滞。今天下班前,领导叫他去了办公室,听他对这个项目进展情况的解释,眉头紧锁。一直到他将这个项目存在的问题和建议的解决办法都陈述完了,领导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老王啊,你也不是第一次带这样的项目,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上头问起来,我也不好替你解释啊。这句不咸不淡的话扔了过来,老王听来犹如炸弹在头顶爆开,让他头皮发麻,一身的冷汗。公司内部盛传要裁员开源节流,是不是上头准备借着这件事拿他开刀?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烦闷。
下班后老王没有直接回家,和负责同一项目的同事去喝了点酒。回家时天开始下雨,他知道今天晚点时候会有雨,但是他一直时没有习惯带伞的。衣服淋湿了,湿乎乎的粘在身上。
他没有按门铃,也没有开走廊的灯。黑暗中他摸索自己的钥匙,摸索着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家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放着菜,已经凉了。在餐桌的中间,他还看见一个大蛋糕。老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眼泪痕。老王酒一下子醒了一半,糟糕,今天是老婆的生日,忘记了!
他赶紧上前,抱起老婆,满怀歉意的说:sorry,sorry,我忘记了。
老王的老婆原来是他的大学同学,大学毕业没有多久,两人就结了婚。结婚十年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过,是老婆的问题,输卵管闭塞。老王也就认了自己将会没有孩子这个事实,在他看来,没有孩子是很遗憾的。但是他很爱他的老婆,如果两个人就这样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一种幸福。可是今天是老婆的生日,他居然给忘的干干净净。
老婆抬头见老王,身上带着酒气,胡子啦喳,新买的衬衣被雨水打湿带着泥,斑驳不堪。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是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居然给忘记了!你这是死到哪里喝酒去了?你心里还能有点我的事情吗?”
老王看情形不妙,赶紧哄起来,“抱歉抱歉,最近公司事情多,忙忘了,忙忘了。来来,我把饭热热,你把柜子里的红酒倒两杯,我们小酒喝起来。” 说着他就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想安抚她激动的心情。
“滚!” 老婆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臭,更加恼怒起来。”我今天辛辛苦苦烧了你爱吃的菜,忙到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你倒好,自己在外面潇洒快活。”
“你要是早告诉我你今天准备过生日,我就不会去和同事喝酒了”
“早告诉你,这还要早告诉你吗?你难道不应该记得这个日子吗?看来你是一件礼物没有为我准备了。”老婆越说着,越觉着自己委屈,大哭起来。“我本想你应该记得这个日子的,我以为你会给我买那天你说好给我买的项链的……”
“呀,不是我最近忙,忙忘记了”,老王无奈的陪着笑脸,继续哄着,看着老婆大哭,有点手足无措。
“你天天比总理还忙,也没见你忙出什么来。家里到现在还是着50平米的老房子,一到夏天楼下垃圾站就臭熏天。你要是能干,能混成这个样子吗?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是什么样子?今天隔壁老张女人今天到我这里炫耀,老张升职加薪了,给她买了一个LV的包包。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在我这里晃来晃去。”
“行,你不就是想要那个包吗,给你买一个不成了吗?搞不懂你们女人,要那么多包做什么” 老王的开始恼怒起来。
“我不是要那个包包,你居然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到哪里去了?”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
“对不起”,老王的声调开始高昂尖锐起来。“我不知道,我也猜不到。如果你想要什么,请和我明说。我天天忙成这样,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忙,忙,忙,你就知道忙!你忙了这么多,忙出什么名堂了吗?升职了还是加薪了?现在在公司比你资历晚的人,职位都高过你了,你还有点出息吗?口口声声为了这个家,也没见你为家里做了什么贡献 ~”
老王感觉到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声调和语气已经开始完全不受控制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觉得,这股火一定要发出来,才能让面前的这个女人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无趣和无知,也想让她清楚,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错误的。
“行,你有本事,结婚这么些年,连个屁也没有见你放过,我们老王家在你这里绝了后了!”话脱口而出,无法收回。老王立后悔了,这话说的也太狠了些。
果然,女人听了这话,眼泪好似决了堤,她开始切斯底里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看来你早就烦了我了,看了我的猜想是对的,这个生日不是你忘记了,是你根本不在乎。既然这样,我们还过下去有什么意思呢?”,说到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老王,顿了顿,下好似在下决心,终于她说出口了,“ 如果你不想过了,那就不过了”
老王听了这话,愣住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女人一直是存着这样的心的,失望,烦躁,无助,伤心,委屈这么多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他默默的穿上鞋,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钥匙,走出了家,重新将自己投入漆黑的,冰冷的雨夜。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见屋里的女人号啕大哭,将一桌子的菜掀翻到了地上。碗碟碎了,好像他破碎了一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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