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

作者: 大白菜小豆腐 | 来源:发表于2016-07-16 01:11 被阅读139次
    发小

    傍晚,晚风习习,雨后的季夏没那么闷了,晚上略显凉,天气不是很好。可是,很难得暑假了,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上,今天我们仨可以坐在自家院子里的长椅上天南海北的神侃,他们仨也可以在院里疯玩,满头大汗!

    悦带着果和杨一会儿玩沙子,一会儿滑滑梯,一会儿又捉迷藏,有悦我们都放心,特像个大姐姐,把两个弟弟管理的很听话,他们在一起,不争吵、不闹脾气,总是相处的和和睦睦,每次说好一小时,但总超时,我们仨也愿意他们这么玩,有个伴!

    看他们玩随口说了一句,再过十多年,悦要嫁人了,我这楼上的姨都得不舍阿,回头她来请我吃喜糖,这孩子我都不舍得怎么办,大家坐一起逗着乐,其实心里蹦出一个词“发小”。

    发小,是北京话的一个方言词,就是指父辈就互相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长大经常在一起的朋友。我是一个大杂院长大的孩子,更懂得发小。吃在一起的,玩在一起的,学在一起的,那些父亲常年驻守青藏线不在家的日子里,母亲充当着重要角色,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孩子王。

    我的童年一点不忧伤,不劳累。如今想来就是因为这些发小,大杂院里的日子宽松自由,从放学的那一瞬间院里的孩子就是一个大帮派,记得二中那条路上有条窄窄清清的小溪流,一路走来从不走正道,沿着溪边找野葱吃,做寒暑表玩!每天几个伙伴比赛谁找到的好吃的多,谁做得寒暑表准确。

    回了家书包一搁,只不定在哪?后山上放风筝,前面湟水河的树林里捉迷藏,甚至是跑到父辈们的修理车间捣鼓机器,那些年我的伙伴们哪个没有穿越过大车间里的个个修车坑道。

    记得一次姐姐辈的同学们带着我们这些小辈们,去我家后院的沥青厂,沥青对我们这些青藏线的后代一点也不陌生,有人提议咀嚼沥青可以使牙齿变白,于是十几个孩子一人嚼了一口,你知道吗?嘴都张不开,沾上了,怎么就都不下来,我们在空旷的大院里嚎啕大哭,哭声把值班的叔叔引来了,看到人人一口沥青,叔叔又气又急,把自己一年的劳保“白线手套”拿出一人一只,我们互相搽,从那以后那个大门封锁,再也不让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进去了,有人开始严把,但我的童年里多了一个故事,我知道沥青是什么味道了!

    还有发小军,住在楼上,他爸二胡拉的一绝,有时叔叔从工地回来,到了晚上一堆孩子去他家听他拉二胡,我们听不懂,但就喜欢聚在一起的感觉,时间长了,我们的父母都不让我们去,耽误叔叔一家的休息,所以父母就吓唬我们听二胡会有鬼跟着,于是我们这些夜猫子再也不敢去了,但是军对我们这些小屁孩的戏弄从未减少。

    时至寒冬,因为住的是旧楼,每层都会有露天的阳台,我们也就喜欢在那个大阳台玩,西北的冬天天寒地冻,没有玩的,我们就在阳台上挤挤推推,突然军提议说这铁栏杆是甜的,我们尝尝,就这样傻傻的把自己的舌头搁在了冰冷的铁栏杆上,粘住了,取不下来了,我连哭都不行了,孩子们吓傻了,哭闹的声音把母亲引来,母亲也愣了,记忆里的我当时已经没有意识了,再醒来时舌尖已经严重受伤了,母亲后来一直后悔说,“其实很简单,吹口热气就行,可当时就犯傻了,一把就给揪下来了”整整一个冬天我都在家休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负了责任,如今吃东西我的口味一直偏重,母亲总是自责是那件事情所致,其实都过去了,军也为此付出沉重代价,被罚被骂,其实他一直很照顾我这个妹妹,一年级第一天报到老师留了一堆作业,不会写字的我悲恸欲绝,不识字的妈妈找来楼上高我一届的他,写完了我人生入学第一天的所有作业,原来发小就是这种记忆,一辈子的稀奇古怪都会发生!

    发小还有陪你闹陪你耍的人,楼上每层每家都有两个左右年纪相仿的孩子,一楼红,二楼我,三楼小妹,四楼广,五楼姐姐稍大一点,但也不误和我们在一起,因为父辈都是青藏线上的人,所以铸就了我们这些孩子也有了不同的故乡,整个单元就我家一家是土著青海人,他们一过年就坐火车回老家了,小时的我多么羡慕!就因为儿时的这种羡慕,我把自己的后半生给搁在了故乡之外,来回听那忧伤火车的汽笛之声。

    因为是同一单位所以我们这些孩子基本隶属于厂第学校了,都在一起,上学玩放学还玩,从初中就陪我打羽毛球你们是否还在继续,广估计是不行了,体重已经严重超标了,我已经十多年不接球了,估计都没有当年的身轻如燕了吧,但想必我们还会有勇气拿起球拍再玩一局。还有那个每周五晚上聚在你家听金庸武侠的我们,如今想来,发小之际我们收获不少,我经常和我的学生们讲起当年你给我们讲“陈家洛和香香公主”那段唯美爱情啊,夕阳下两军停战,只为一睹芳容啊!美哉啊!这也就是让我大学后读金庸作品埋下了伏笔,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看完了他所有的作品及包括卧龙生的。发小的你们给我添了人生的阅历!

    不忧伤、不伤悲的童年少年里,不是自己形单影只的过,你们左左右右陪着我,留下了感叹时光的岁月,如今我们都已四十不惑,但每年知道我回家了,你们还使劲张罗着给我年年接风。成年后我们虽七零八落的分散,可父母们依旧还在一院,他们都知道我儿子不省心,三年的日子我几乎和医院为伴,记得儿子三岁,暑假回家,大家非要给我接风,你们一桌,喝点酒都搂着我哭,“芳,你走那么远,想帮你都帮不上,我们急啊!”如今写来泪眼婆娑,你们也把我装在你们心里了,这情谊是父母,是親人、是你们给的。我就想我得好好过,不让你们大家为我操心!我父母家里有事,打一个电话,你们都在所不辞的帮着忙,这是发小的情谊,也是一生的财富啊!走远了,你们还在!

    如今的时代孩子太孤单了,我们仨又走得远,相偎相依,让孩子们也相偎相依,我想悦要嫁人了,杨和果要娶媳妇了,就想当年父辈们的孩子们一样,我们也伤悲他们的离开但更高兴他们的独当一面!

    我想我老了,你们老了,悦穿着婚纱,杨和果牵着新娘,站在我们仨前,他们仨发小互相祝福着,我们还相依相偎着,人生就这样曼妙!

    我们这些“发小”,我们这些“开裆裤”的朋友,我们这些“光腚娃娃”,我们继续我们的情谊......写到此忽想起苏轼这首词的下阕首句,大家都变了,没变的是当年那份情谊啊!

    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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