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

“我深刻地感觉到，在我心中的某个地方一直都为直子保留着一块未经污染的田园。哪怕她未曾爱过我。”——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我的朋友夜喜欢着月，但是却从不敢向月表明自己的心意。作为一个男生，我为夜感到汗颜。喜欢女孩就去追，这对他来说是万万不可的。他说，“我更喜欢与花朵保持距离的美，而不像那些人只会玷污花朵的美。”

夜的话虽然没错，而且听起来也不无道理。但是把女孩子当做花朵对待，这显然是走火入魔。

夜是二月份返校的，从19年的二月往前数三个多月，夜一直在外学习艺术。同样的，月的情况也是如此。但是月因为学美术，时间倒是比夜还长。

夜在外的五个月里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他回来的时候我觉得他明显成熟了不少。头发开始发卷，衣服的品味也稍微离开了学生。这或许就是改变吧。五个月的时光，想必他是经历了一些我所没经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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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从回来后就一直和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就算他不说，我也明白夜是喜欢月的。只是，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奇妙，让我这个局外人为他们都感到着急。在夜和月谈话的时候，无论是夜的眼睛还是月的眼睛，我从中都能观察到与对待别人不同的温度。但是这两个人却一直在寻找相同话题转移尴尬的氛围。

我问夜的真实想法，夜说自己确确实实对月有感觉。“但是我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我觉得她身上有种气质吸引着我，我总是不时想看见她，想从她眼中找出我的感觉来源。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加不确定了。月她有时对我冷冰冰的，我感觉我和她好像什么关系也没有。有时月对我热情的时候，我又想更靠近她。我都快疯了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困扰着。”

我叫夜去表白，夜说这是不可能的。他说如果表白失败可能连现在的这种关系都会消失不见。他说他不愿面对这种情况。对于他的说的话我表示很不能理解，追女孩子如果考虑这些东西，时间久了，这段关系便会在胆怯中越发淡泊。而事情似乎也是这么发生的。班级换过几次座位，夜和月自然被打散了。夜发现月对他更加冷漠了。这是夜没预料到的，他说他理解不了换个座位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夜想换回去，但是老师表示不允许。夜压着自己的情绪，高三还有几十天，他说他可能要自行压抑这份情感了。我坐在窗户的一边看着他上课勤奋的模样，再看看另一边努力听课的月，这两个人会有希望吗？

挪威的森林

一周后，夜和周边的新同学打成了一片。上课时总是能够听到夜和她们聊天的嬉笑声。我观察了几天，在夜的周围出现了不太好的情况。夜他本是个热心的男生，所以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情他是非常喜欢指导别人的。就这样，我发现了一个叫做晓的女孩对夜有着不一样的神色。夜帮助她看似再正常不过，但是我从晓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感动之色。

没过多久夜的麻烦事来了。晚上下课，夜和我说他对晓来感觉了。我问他月咋办，他说他也知道，“我现在正为这件事情烦心来着。其实说实话吧，我更加喜欢月那种稍微有点冷冷的酷酷的女孩，但是最近一周的时间月都不怎么理我，我感觉我和她的关系开始淡了。然后我发现晓她好积极的，我无论是谈余光中还是郁达夫或者外国的一些文豪，她的话题总是可以和我贴合。我感觉我和她聊的挺合得来的。可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三心二意，明明自己告诉了自己只喜欢月的。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夜的事情我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经历。夜个人对女孩子的喜好我不明白，但是月和晓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孩。月的性格外向，聊段子可以大大咧咧，说起好玩的好吃的从不断句，不过每当夜和月辩论的时候都可以感受到月那清晰的自我意识和叛逆心理。就辩论这一点来说，夜一直压着自己的思维。晓则是那种比较安静的女孩，但是对于热点话题却非常敏感。我以前以为她完全是那种安静的少女，但是她和夜坐在一起后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无论夜和她聊文学还是聊时事政治，晓总是可以跟夜嗨到爆。

夜的犹豫情绪在弥漫，好几次上课时分看见他不时望着正在写作业的月，眼神中尽是复杂。我看看身后的黑板，还有五十多天就高考了。我再一次问夜作何打算，夜说暂时不管这些青春的悸动了。“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好的未来，爱情这东西是瞎扯淡。我觉得我还是现实点比较好，浪漫的感性会让我沉沦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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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于夜的决然选择。但是夜说的却和他做的不一致。最近几天我看见他主动接近月了。有时候会主动问月需要他帮点什么忙，有时也会去商店给月带点吃的。月似乎也是回应他的行动，倒是不时主动叫他过去，关于学习的，关于某个话题的事情。尽管如此，我感觉夜和月之间还是透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夜最近上课更加积极了，我也不太明白是不是因为月的缘故。不过有一点令我很在意，我发现他对晓的态度越发正常了。好几次晓跟他聊某个话题时，晓的那种灵动眼神总是被夜生硬地顶回去。我在晓的脸上看见了尴尬。夜聊天越是正常而热情，我就觉得是夜的习惯性行为在操纵他。反而是与月的谈话，夜总是有所顾忌，有所思考，好像生怕影响了他的形象。故而，有时我觉得夜频繁擦鼻子是因为太不习惯了。

月对夜的态度稍微有些热烈起来。主动好像成了双方的。夜一天比一天开心，与其她女孩聊天也越发正常和得心应手。但是，夜仍就没有去告白。他说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很好了。“我不能影响她，还是以前说的，赏花还是要有个距离才好。”先不说夜，我觉得月也是，月虽然稍微有些高冷，但似乎对于青春悸动这种事情也不主动。

有时我想，到底是要夜主动呢，还是月主动。男生主动和女生主动，有很大不同么。夜的故事还在继续，晓对月的态度愈加焦躁起来，有时夜和晓聊着聊着晓就突然脸红了。夜似乎察觉到了，于是马上恢复了写作业的状态故作镇定。

一天晚上，夜发来消息，“其实说实话，我觉得还是晓更加适合我。就本着心说吧，晓总是可以和我把话题聊的火热而且不显尴尬。但是和月却不同，这么久了，她似乎就是叫我带带东西，聊聊不大不小的话题，偶尔叫我过去问问选择题的对错原因。我觉得我和她没啥希望。有一次放学我特意没走，待在教室陪放学没走的她，但是等她朋友回来后，她却说我是因为‘中央空调’才留在这的。我实在无法明白，难道我的心意她感觉不到么。我觉得她是特别的，所以对待她的态度都尴尬多了。唉。”

挪威的森林

看完夜的消息正好《挪威的森林》翻阅完。渡边与直子、绿子的奇妙关系在我脑子里飞转。渡边到底爱谁呢？爱直子这是肯定的，爱绿子他本人也承认了。但如果这样，跟玲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想着渡边的事情，又回到夜的身上。背负“中央空调”美名的又怎么会是夜一个人呢。连我这个家伙也是如此。说的诗意点，每天化成微风吹拂女孩子的美丽笑脸。看似让人羡慕，其实自己不知道多么痛苦。痛苦的也不止夜一个人。我也是。每次回过头去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她总是闪避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感觉不到在你眼中有我的特殊存在和地位。”表白的时候，她这句话直接把我嘴堵的严严实实。我一时语塞，之后只好硬着头皮保证我只对她动心。

幸好我不是夜，也不是渡边，没有夜选择的徘徊不定，没有渡边抉择的迟疑。我有的是一种被许多人尊称为“备胎首选”的温暖性格。悲哀吗？我不明白。

最起码，我的森林不一定是挪威的，我的森林也不一定是村上的，那我的森林在那呢？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世人构建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