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于楚撞开门,内里一幕彻底击毁了他。
一个赤条条、满布血痕的美丽胴体悬于眼前。是的,悬于眼前!
几根红色的绳索吊着这副凹凸有致的女人的躯体,长长的乌色卷发荡在空中,哀怜,无助。
旁边,一位全身赤裸、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端着杯殷红的葡萄酒,缓缓地朝女人饱满的乳房上倒着,猥琐而淫秽。
“吴老板,快啊!别是不行吧?哈哈哈……”屋角,传来放肆而令人作呕的声音。
“就是,赶紧的,我和张老板快等不及了!哈哈!”同样的声音响起。
但笑声随着撞门声戛然而止,三个人同时回头,望向门口。
于楚睚眦️欲裂,手起,寒光过处,赤裸男人犹自举着杯子,低头,不可置信地望向腹部。
“那里,应该是一柄短刀吧!”脑子里仅仅闪过此意识片段,他即颓然倒地。
“砰”,玻璃碎裂。
地上,殷红一片。
不知是酒色,亦或是血色?
于楚转身,关门,上死销子,缓慢且镇定,一步步向房中央走去。
那里,有他的关心,有他的爱,有他的守护。
脱下身上的墨色大衣,于楚 ,这个经历过生杀、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男儿,温柔而爱怜地把它盖在女人那触目惊心的胴体上。而后,解开绳索,抱着女人放到沙发上。那动作,轻柔,和缓,生怕丝丝的用力,会触痛怀中伤痕累累的可怜人儿。
做完这一切,他唰地转过身,眼中狠厉顿现,仿佛地狱里逃出的恶魔。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赤裸男人身上的凶器。
那,确实是一柄刀,只不过形状奇特,柄短而华丽,泛着幽幽而瘆人的寒光。刀身呈月牙状却宽厚许多,看起来粗钝,略显愚痴。但此刻,许是饮了血,这刀,魂灵被唤醒,噬虐之气尽现,让人不寒而栗,心魄尽丧。
尤其那刀尖处的血珠儿,仿若在召唤人之幽魂。一滴,又一滴,落下,无声,亦无息,却若惊雷,炸响于室内另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心上。
此时,那二人方有所醒悟,但面对这突如而来的杀神,他们知道,拼命无益,但好像求饶亦无益吧!可人应该都是喜欢钱的,这就好了!他们别的没有,钱吗,倒多得很。
“坐下谈谈吧!”戴着金丝眼镜的张老板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惶,强自镇定地说。
“是呀!我们不是好人,但我们是生意人。”另一位接着道。
于楚微咪了下眼,提着滴血的刀,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和李老板不为自己开脱,但您也瞧见了,我们是想做坏事儿,但没得逞。”张老板盯着于楚,他知道:此刻,唯有老实地承认一切才是救命之道。有时候,愈是为自己辩解,愈是死得快。
“怎么能这么说?真是蠢笨!”李老板心里骂着,但此刻二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休戚相关,也必须口径一致。
“是呀!您也知道,生意场上就是如此,我们只不过是来此作陪。毕竟,吴老板财大气粗,我们不敢得罪于他。”心里虽把张老板的祖宗凌迟了千万遍,但是,李老板嘴上却是如此叨叨道。
于楚嘴角微翘,讥讽之色尽现。
“您看,这样行吗?”张老板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我们可以赔偿,您开价!毕竟,即使你杀了我们,亦逃不过警方的追捕。但有钱了好办事,不是吗?而且,我想你也不希望夜莺小姐今后生活陷入困顿吧?”
李老板没再言语,二人同时望向于楚。
是的,于楚没有料到会发生今天的事儿。杀人,本非己愿,实乃不得已。至于以后,他还无暇顾及。
环顾四周,要逃出去,似乎只有室顶的天窗。但今后,真得要夜莺姑娘跟他亡命天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不,绝不!
他答应过战友老楚(夜莺的父亲),会帮他照顾好女儿。他一向重信,更何况老楚亦是为救他而亡。在这样一个军阀割据,战乱不停的年代,让一个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孤身生存,谈何容易?
是,他内心里想杀了二人,但杀过之后呢?他是重情重义,但同样也是个要食人间烟火的人。说实话,他没有多少钱,否则,定不会同意夜莺去舞厅唱歌,虽然这是夜莺的夙愿。
“是可以谈谈。”于楚面无表情。
“怎么赔偿?”他举起手中的刀,似乎在不经意地欣赏。
“您开价!”李老板忙不迭地说。
“一百万大洋。”于楚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道。
“这,这,是否太多了?”李老板大惊,话也脱口而出,心内还不要命地骂着:“死贼秃,狮子大开口,这不是要老命吗?”
张老板瞪他一眼,连忙道:“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签下票据。
“可我怎么相信你们呢?”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刀,却不知道何时被置于二人身前的桌上。
张老板犹自愣怔,而李老板却于此电光火石间抄起刀来,毫不拖泥带水地刺向张老板。
“你,你……”张老板倒于地上,临死犹瞪着不甘而迷惑的眼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老板满眼狠毒,阴声说道。
“很好!”于楚内心震惊,却面不改色。他没有料到,李老板反应竟如此之快!
人性啊,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哪怕是多年合作,共同嫖过娼,犹如兄弟的朋友!看来,在任何时候,生命都大过一切。
而今,李老板亦无退路,只能由着他拿捏。他们,已是一条船上的了。
如此这般,商议片刻。
于楚一拳头挥向李老板……
而后,他抱起夜莺,似笑非笑地望望地上装死的李老板,撬开天窗,飘然而去。
第二天,报纸上满篇皆是这桩离奇杀人案,大街上亦议论纷纷。有说劫财的,有说情杀的,也有说分赃不均的……
而唯一在场的目击者——幸存的李老板只记得被一重物所击,后便不省人事,醒来已在医院。
凶手乃何方神圣?谁也不知。只是可惜了那处富丽堂皇的别墅,自此沦为凶宅。
几个月后,曼谷静谧美丽的热带沙滩上,于楚身着大花短裤,鼻梁上架着遮阳的墨色太阳镜,悠闲地望着前方。
那里,有位肌肤胜雪的女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
有好奇者仔细听去,那声音,若夜莺之婉转,清丽无比,美妙至极。
附:一部电影看完,心痒难耐,即写下了如此剧情。有些匪夷所思,却无任何目的。有些事情的发生,其实皆毫无征兆,没有预谋。说是偶然也好,凑巧也罢,但其实那就是生活。谁也不能计划,不能按部就班,毕竟,万事万物皆处于变幻之中。我们无法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儿,以后会怎么过 所以就把握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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