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欧文与法拉米尔在医院深夜偶遇之后,伊欧文借口找院长带自己再一次见到了法拉米尔,于是乎有了书本中的那次官方的第一次见面】(纯属我的想象,把电影和原著两次初见合并了)
我很早就醒来了,闭着眼睛,我的梦还在我眼前回放,我梦见我骑着马半夜逃出一座城,后面有一小群追兵,我渡过湍急的河流,河水不深,但是似乎永远过不到对岸,我和追兵都在河里拼命往前跑,但是我甩不掉他们,我们始终都在水流里挣扎。
这样的经历,我自然是没有过,但是真实得让我能感觉到那种紧张,就像前世的记忆一样。
但那只是个梦罢了。一个让我觉得很累的梦。
醒来的时候窗外鸟鸣啾啾,那是清晨才有的声音,其他时候基本听不到鸟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刚铎最后能听到的清晨鸟鸣了。若它要毁灭,我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心里一团乱麻,半睁半闭着眼睛,我看到了一大早就送到床头的药,我机械地一饮而尽,又吞了一大口旁边的水,倒回枕头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到了中午,阳光已经很亮了,午饭在篮子里已经送了进来,现在每个人都吃分配好的食物,毕竟储存下来的不多了,篮子里不用看也能知道是什么。(当然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并非那些所谓的娇弱贵族少女)
那个梦已经不那么鲜明了,但我又想起了另一个片段。我这么一想,自己都惊了一下,我昨天晚上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人物——在我深夜出门乱走吹冷风的时候,目前的摄政王法拉米尔大人看到了我愚蠢的行为,还对我笑了,恐怕是笑我幼稚,还把我送了回来,我还心虚地逃得飞快像做贼一般。我的天,我昨晚到底是有多不清醒?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一些没头没脑的事,全是心血来潮,又极为不得体地从眼前的事情中溜掉来逃避尴尬。
这么一回忆,我越发觉得这不可能是一个醒着的我会做出来的事情,莫非那也是个梦?
我一边开始懒洋洋地洗漱,一边试图仔细地描述出我看到的那人的长相,他有着很温柔的眼睛,一直带着笑意,深色的略长的头发,有一点点卷,瘦瘦高高,其他细节都不记得了,似乎他的脸我只记得眼睛——但是要是真的有这么个人的话,我一定能立马认出来的。
走廊里光线那么暗,我甚至连他眼睛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我也没好意思一直盯着看。毕竟遇到陌生的男子,我虽然不觉得一直盯着仔细看是道德败坏(洛汗没有刚铎的种种对贵族小姐的严苛约束),但起码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礼貌的。
奇怪了,我记得且只记得他的眼睛和微笑了,毫无疑问他的年龄比我大很多,但是看起来很年轻,仍然带着一丝男孩的感觉,毕竟我看见过一句话,“大人的笑在嘴边,孩子的笑在眼睛里”,他的笑就在眼睛里。
嗯,眼睛里的笑,这样的人一定是善良的。但是万一那真的只是个梦,那我想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我想多了。
我匆匆塞了几口面包,喝了一大杯水,换上一件淡蓝色有银白边的棉质裙子,把头发梳好,出了门,假装闲逛,实则低着头悄悄观察猜测从我身旁路过的人是谁,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撞见那双眼睛。
如果他看见我,一定能认出我来的。所以我低着头一路走到了昨天的小厅,那里没有人,我走到窗边往外看,什么也没有,我转了一会,沿走廊回去,几乎要回到房间门口时,我咬咬牙,快速走了过去,走向楼下去找院长。
院长在办公室,我走进去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手臂一点都不疼了,肯定在就好了,打着石膏绷带实在是有碍美观,而且根本没必要,我不想继续装病,我想去战场找我哥哥,我很担心他我必须见到他。
院长挑起眉毛,告诉我时间还没到,治疗还没有结束,石膏绷带过几天就可以拆,但是我绝对不能去战场找我哥哥,毕竟各种危险因素摆在那里,我没办法争辩。
我当然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去战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哥哥图添负担罢了,而且现在要穿过封锁地带到哥哥所在的地方基本不可能做到,我再这么说下去只能是无理取闹了。
“院长,如果您继续阻止我,那我就去找这座城的当家者,去请他允许我从这里出去!”
“你说的是现在的摄政王法拉米尔大人?他自己还得待在这医院里,跟你情况差不多,也快好转了,但是我敢肯定他也不会同意你出院,更不会同意你去战场。”
我固执地表示不相信,非要法拉米尔亲自说出口我才能屈服,院长无奈之下带我去找他。
院长询问了几名正在工作的医者,他们表示法拉米尔在花园里,难怪,我没有想到他大白天会在花园里,我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去过。
走到通往花园的阶梯上时,俯视整个小园子,我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正踱步的那个背影,深色的中长的头发,修长的身型,与昨天不同,他穿着整齐的衣服,披着斗篷,当他转身时,我第一眼望向他的脖子,可是今天他系紧了斗篷,看不出有没有昨天的纱布,我竟然一下子觉得认错了人。
我低下头去,院长说,“法拉米尔大人,这位是洛汗王女伊欧文,她对于住院不满意,至于什么情况您是知道的,可是她想出院去战场,您看这……事实上我已经表达过了我的反对,但王女坚持要听听您的意见。”
“下午好,大人。”我行了礼,抬头看向他,我看到他浮起了一丝微笑,我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眼睛,沉沉地闪着光,在太阳下是灰色的,那目光很安静沉稳,他嘴边并没有笑啊,我是怎么看出来他在笑的?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一秒,低下头,没错了,那不是梦,想到我的愚蠢与逃避,我的脸有些发热,我只祈求自己现在没有像个傻子似的脸红了。
“下午好,伊欧文公主。”
我记得我昨天让他叫我伊欧文,当然院长并不知道昨晚的事,他自然以为我们是初次见面,我抬眼向上悄悄看去,法拉米尔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狡黠的笑容。他在提醒我他记得我。
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但接下来我说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个不满足于现状的无理取闹的傻瓜?
我说,“大人,您能允许我出院吗?整天躺在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不是说医院照顾不周,这里环境很好,没有别处比得上,但是我的哥哥在战场上,我很担心他,我想去他身边…”我声音渐渐小下去。
“伊欧文公主,你觉得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是医生的俘虏啊,”他开玩笑似的说,“我听说过你做的事情,非常勇敢,当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知道你很焦急,但是对于让你出院去战场这件事,恕我无力办到,我还没有继承王城的管理权。我不能对院长下令,我自己也在院长的管理之下。不过,即使我继任宰相,我也还是会听他的建议,在他的专业范围内不会忤逆他,除非真有必要。但是其他你有任何要求,只要在我权限范围内,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小声的说:“我想,像我叔叔希优顿国王那样战死沙场,也比困在这里等待可能降临的毁灭要好,我的哥哥伊欧墨可以去战斗,我也想和他一样,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女孩就更加弱小。”
“但是他们已经出发了这么久了,就算你现在出发,也赶不上了,更不提沿途的障碍目前根本过不去,”法拉米尔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刚铎,就算最后它真的要面临毁灭,那我们也不会逃脱,假如这最坏的结局发生了,我们都会在最后面临战死的命运,而且我们都不会在那时逃避。”
“伊欧文,好好听医者的话,照顾好自己,先不要担心别的,要是那一天真的来临了,我们才能有一个更好的身体去面对它,多战斗一会,在这之前,我们都要等待下去,你说是吗?”他的声音越来越柔和,确实只是说给我一个人耳边听的,就像落在耳朵上的阳光。
我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我不敢抬头看他,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没话找话,“可是医生还要让我躺七天。”说完又觉得自己像个赌气的小孩一般,于是转移话题,“我的窗户不是朝向东方的。”
“你的窗户不是朝向东方?”法拉米尔笑了,我趁他笑的时候侧过脸,这样我不需要直视,却也能看到他的表情。“你想一直看着东方?这点我可以让院长为你调换一个朝东方的房间,只要你答应,在这里好好休息,在花园散散步也是好的。其实我在花园里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向东方看,如果你以后遇到我,可以和我一起散散步说说话,那我会比较放心。”
我不确定这最后一句话只是礼貌还是一种邀请,我想接下来我会有时间去尝试,然后我就能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正想法了。
“这个花园很可爱,”我尽量不动声色地绕了个弯先给自己找个铺垫,“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医院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我以前,只能沿着走廊逛逛,想看看外面也就是打开窗户,我很喜欢这个花园。”
“在你的家乡,我想你一定不会满足在一个小花园里散步,你肯定更喜欢骑马在原野里探险吧?”
“嗯我从小骑马去过很多地方,我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在飞,我也喜欢看风景,反正美丽的东西我都很喜欢,这样的小花园,我就很喜欢。”
我觉得我说什么都像在辩解一样,但其实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我就是在为我未来要做的事情找借口,我到底在干什么呢!我又觉得自己站着的姿势十分别扭,于是转过头去假装往四周的草地望去。
我又开始没话找话了,“大人,您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应该也是吧?王者之手就是医者之手,同样一双手把我们救了回来,我们才可以像现在这样,在这个小花园里说话。”法拉米尔着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看着我,我不抬头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我可以感觉到目光。
“我已经很好了,”我说,“所以我都想出院了,不过我觉得您一定比我更担心战场上的事…那肯定不好受吧…把您困在了这里。”
他的轻笑声,在此时让我浑身紧张的气氛中略微让我恢复了一点点自己。接下来,他慢慢从我身边走过,走到了我身后,一边轻声说,“伊欧文啊,我不知道刚铎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我们现在在这里,她的结局怎样,我们也会一样,可能,我们都只剩下最后几天了,但是不论结局是什么,我都想去坚定的面对它。”
“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花朵在开放之前不会去计较接下来可能会突变的天气,它不会因此就不开花了,它还是会和往常一样。可是伊欧文,你比那些花更坚强、美好,不论这座城还有多少时间,如果我还能在像今天这样的太阳下看到你,可以让我安心很多,不是吗?”
他最后的几句话近乎喃喃自语,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对自己说着心里话,我相信每句话都是真的,我们都不能保证明天有像今天这样美丽的阳光,美丽的午后,可以在一个小花园里散步,让阳光温暖我们的血液。在这里,没有人会想要说假话的。
我转过身,发现法拉米尔正在静默地看着东方,我的耳朵里还停留着刚刚最后那几句话的声音,像长着小翅膀在嗡嗡飞行的几缕阳光,又轻又柔软。
我想象不出他在战场上的样子,但是他骑着马飞奔挥剑的样子一定不输于任何洛汗最优秀的战士,但是现在这个站在花园里的人似乎要和这阳光融为一体了。
我也静静地站了一会,“谢谢你,法拉米尔,再见。”我用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有再叫他大人。
下一秒,我匆匆走回阶梯,一路小跑回到了医院的走廊,没有再回头,似乎回头了就会看见他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似的。但我又怕我回头时看不到他看向我背影的目光会逃离得更快。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晚饭前就有人来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窗户朝向东方。我从窗户看出去,天色暗了,看不清外面有什么,天上没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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