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热爱生活的人。”
刚才在图书馆看一篇讲老人的散文。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尽管是一篇充满希望的文章——作者说自己并不甘心于“像小区里的老人一样感到无事可做,成群地聚在凉亭里聊天直到没有话可说,只得呆坐着大眼瞪小眼”,而是不断地运动和前进。但我还是在其中感到了浓烈的孤独感……而我也正在被时间推着往前走。
他说对于小孩子来说,看老人就好像在路的远远的另一端。而对于老人来说,他看到的过去好像就在昨天。所以我这“应该”望着未来远远的路的少年也不由得感到不安了。
我害怕时间的流逝,我害怕明天就要失去彩虹色的甜甜的日子,我害怕和过去的回忆越离越远直到忘却。
人生是多么短暂,当我们把目光投向整个世界的空间,还感受串联起这个世界的时间时,我的存在是多么渺小,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多么渺小,连今天写下的文字也似乎注定要消失的。如此想来“好像一切都到了尽头”——而我甚至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意义在哪里?
但我还清楚一点……那就是我的惶惑是来自于对于生活的热爱和追求。实际上,正是不甘心让美好白白流走,让遗憾堆积起来,才会对于不断向前的时间感到恐惧的。想要随风消散是出于对活着这件事爱得深沉。这是我所感到骄傲的地方,也是姑且得到安心的理由啊。
记得原来看过深蓝色的天,那大概是在黄昏之后。晚霞褪去了、晚晴落下了,于是天处在由浅蓝变为黑色的过程中,这时候能看到深蓝色的天空。如果有云,云好像也被涂上了浅浅的阴影。
这时候伴随着天上光亮的退场,人间金色的灯光就亮起了——而金色的晚灯是极度温柔的。躺在床上我就可以料想到那种让人不忍体会的温柔。我好像已经站在了路上,呼吸着嘈杂的空气,闭上眼睛向前走的话,隐约体会到的闪烁之感就是在从一盏灯到另一盏灯的过程。这条路我可以永远走下去,不论它通向哪里。晚灯让我想随着夏夜消失,又让我想同其永存。“好想就此死去”和“想要永远存在”对我来说其实是一样的,尤其是每个夜晚都能看到金色的灯光时。
雪白的墙对着我,我的指尖滑过书架上每本书的名字。
有些事情是无法阻隔的。我念起角落生物的电子宠物,想到即将踏入的大学校园中的道路。暴露在世界里注定的结局就是被污损,可也正是在这个世界里我遇到了你。只有当我和你交汇的时候,我才感受到除了我的心、文字和音律外,在这个世界上的纯净。
“而后要经受的是更多的磨难”,我这样对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不仅会有更多的“幸会”,也要经过更多的痛苦,包括着污浊的痛苦。
雪白的墙上,由于初晨的阳光,出现了白灰黑的模糊分界,而那块白色,有我映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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