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三周了。
今天是三七,按我们这儿的风俗,我今天回去给父亲烧房子和各种家具。
在坟上的时候,姑姑说,她昨晚梦到父亲了。
不,她说的是,父亲昨晚来找她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父亲带她去了他住的地方,那地方破得不行,他们聊天的间隙时不时有泥土从房顶上簌簌地掉下来,她问父亲,“二哥,这地方能住吗?”父亲摆着手说“没事儿没事儿,凑合着住。”
听她这么说,我想到了在医院的时候,我从垃圾桶里翻出父亲咳血的纸巾的时候,父亲安慰我的情形。他说:“没事儿没事儿,这种病就是这样,治治就好了。”
我,一个三十好几的人,竟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真的相信,他的病治治就好了。
我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他自己的病情,如果他知道,他是如何能做到到那个时候了,还催促我快点儿回家做生意。在我坚持在医院陪他的时候,他又那么平静,平静地让我以为他的病马上就可以治好。
如果他不知道,他又为什么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去看了远嫁的堂姐,给叔叔定了一个生日蛋糕,给大姐交待让她多跟我联系……
可他一句话也没给我留下,甚至在他走后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来到过我的梦里。
我不知道,是我不够想他,还是他故意不让我牵挂他……
这些天,看到空中的飞鸟,地上的爬虫,我都会想,它们会不会是父亲的化身,可它们从来没在我旁边停留哪怕一秒钟。
父亲是真的彻底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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