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不吻你了】
现在格瑞塔已经彻底灰心了,她不想觍着脸去加入任何一个小圈子了。
等到她终于为自己找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她感到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了,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背靠着墙,脱掉鞋子,然后让她的腿向角落伸出,她还不想冒险把酒在地毯上,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他说:“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呢?”
格瑞塔突然有点心疼眼前这双笨重的脚,心疼每一个站着的人。
她说她是被邀请来的。
“我知道,但是,你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吗?”
我走来的,但是这种描述还有些不完整,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补充道:
“我先坐了一辆公交车,然后又走来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男人也走过来了,这人刚才是站在刚才那个大人物圈子里的。 他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做的不错嘛?” 实际上这个男人想和她搭讪了。
第一个男人没有理会这个人的话,他递过格瑞塔的鞋,让她穿上,但她拒绝穿鞋,并解释说穿着太疼了。
“那你拿着鞋,否则我帮你拿着,你能站起来吗?”
格瑞塔还想找那个大人物帮她,但那个男人已经走开了。现在她想起来了,这个大人物写一部关于杜科波尔派的戏剧,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因为在这部戏剧中作者安排杜科波尔派成员一丝不挂,当然,他们不是真正的杜科波尔派,他们只是演员,毕竟也不允许演员裸体。
格瑞塔想给扶她起来的男人解释这个大人物的戏剧,但是,他根本没兴趣听。于是她问他写过什么?这个男人说他不是什么作家,他是个新闻记者。他本来是带着儿子和女儿来看望他们的外祖父,就是聚会的男主人,他的孩子在聚会上分发酒饮。真是致命啊,他说,酒精简直就是犯罪。
现在他们到了外面,格瑞塔赤着脚走在草地上,她尽量躲避踩到路边的水坑。
“有些人好像吐在那儿了。” 她告诉这个男人。
“确实如此。”他说,然后把她扶到车进里。夏夜凉爽的空气,立刻改变了她的情绪,她从那种酒醉后的兴奋,一下子清醒了,突然间有点尴尬,甚至感到羞愧。
“温哥华的北边,” 他说, 格瑞塔一定曾经告诉过他。 “是吗?那我们就走了,狮子桥。”
格瑞塔真希望他不要问她去聚会干吗? 如果她不得不说出自己是个诗人,那么她此刻幅尊荣,这种放浪的行为,就可以被理解成为诗人的典型行为。
外面并不太黑,但是已经到了夜晚,他们似乎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沿着湖边,然后又经过了一座桥,伯拉德街道的大桥,这个时候马路上车多了起来。
格瑞塔睁着眼睛看路边的大树,然后又不自觉地合上眼睛,她知道当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就得回家了,那是她的家。
道路两旁绿树枝叶繁茂,遮住了星空,有点点星光和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湖面。
“你坐着,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的这句话让格瑞塔欣喜若狂。
“考虑一下什么?”
“想想你打算怎么走进你的家,比如说怎么得体一些,不要装得太浮夸啊,无所谓吗?我断定你肯定是有一个丈夫的。”
格瑞塔说:“首先我非常感谢你能送我回家,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说他已经告诉过她了,而且好像已经说过两次了。但是好吧,那再告诉你一次吧,哈里斯·班尼特。他是这个聚会男主人女婿,他的孩子在聚会里分发酒饮,他们是从多伦多来访来的。“好吧,这下你满意了吗?” 哈里斯说道。
“他们有妈妈吗?”
“他们确实是有妈妈,但是在她医院里。”
“哦,对不起!”
“没关系的。嗯,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医院,是为那些精神病患者准备的,也许你会说是情绪问题。”
格瑞塔匆匆地告诉这个男人,她丈夫叫皮特,是工程师,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凯蒂。
“嗯,很好” 他说,但是他似乎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在狮子大门桥上,他说:“很抱歉说出这番话,我在想我是应不应该吻你呢,但是我还是决定我不吻了。”
格瑞塔在回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不配得到他的吻吗?
这种羞辱无异乎一记耳光,立刻把她扇清醒了。
现在我们过了桥,然后右拐继续往孟买海滨大道这个方向行驶吗?他接着说,“我必须依靠着你来指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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