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女友回家,母亲甚是欣喜,说晚上包饺子给我两吃。
下午从外面回来,母亲正在厨房案板上包饺子,女友见状,便匆忙洗手,到厨房帮母亲打下手,擀饺子皮。母亲执拗不肯,女友执意帮忙,二人争执一番,母亲终是妥协,由着女友在旁帮忙。窗外细雨滴答,昏暗的房间愈显安静,厨房内两人小声交谈着,独坐客厅的我听地真真切切。
“阿姨,我不会包,只会擀皮”,“哈哈,没事,现在的孩子家里都惯着”, “家里老人还好吗?”,“奶奶还好,爷爷身体没有以前好了”,“爷爷多大了啊”,“八十多了”……
本就阴郁的天气,房间里阴冷的很,两个背影在狭小的厨房里,伴着亲昵的昵语,让我忽生错觉,仿若阳光烂然的午后,不由温暖,热泪盈眶。
认识女友后,她曾谈及两个人之间若是有了感情,从此许多事便要牵绊着两个家庭。常感念她心思细腻,事情总是想得长远,而我则思考得少了许多。如今面对稍显紧张的二人,心头又是好笑,却越也感动,真正就是两个人的感情,两家人的故事了。
国人在谈及家庭时,传宗接代是永无厌倦的话题,青丝转白发,忽而又少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这情感却还是熟悉的温暖缱绻。家里来了新人忽而雀跃,家里走了故人,终是相思难忘,带着思念与期待,走过人生种种,然后将心中对家的执念述与下一代人,反复千年,放飞的纸鸢终是脱不开家这条细线,由着相思相依回到熟悉的屋檐,任热泪在家人面前滚烫心田。
背负着太多,累吗?这是一个明知道答案,却也无从选择的命题。执手相许的热烈,拥你入怀的温存,所有的一切劳烦,因为家庭,都成了无足轻重的烦忧,家永远是那个任风急浪涌,也注定归去的港湾。
“好好活着”这是一个大命题,之于生活,人有千般姿态,之于家庭,人或许只有依恋。厨房忙碌的二人嬉笑着,未经而立的我突然有种莫名的使命感,一个人生命中会留下无数人的脚印,但与你牵手向前的,或许只有一二,前半生母亲种种劳累,一双大手,一个背影,栉风沐雨中,我走过了少年,后半生想着多了一人陪伴,不觉周身温暖,许是将来要牵着这二人同舟共济,但不觉惶恐,安之泰然。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也不过青丝时,你在身畔,鬓白时,你在身前,朝阳夕阳,笑脸如伊,就是温暖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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