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个云,等个风,待一场大雨颠倒苍穹,让我回到你身边。
我在上海,上海奉贤,我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上一间屋子里幼小如外婆身边一样坐在凳子上看门外面似乎很是旧相识的这场如约而来的大雨。于是我想起《五星大饭店》里的那首大雨,我很是喜欢开头的和声,我想那也许叫做和声。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我感到清新的气息,是谁带来这场大雨。”
我在这里的朋友和我常常嫌弃这里的雨总是攀上梅的字样,于是一切都变得阴暗不自知,连同风都是黏绵的粘在人身上恍惚在皮肤上种下种子,它拼命地汲取黏稠的养液长出槲寄生,阴谋家会伺机培育出蝻钩夺人性命。
脆柳折杯,靛湖染月,不知苍穹几许。夏雨如钩,晚风如絮,莫问故园依旧。
小时候,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久远到身上换洗的睡衣长裙还是妈妈扯下的花棉布邻居的裁缝量尺度寸延这旧样子或是时兴的款式做成的,我清楚记得有两件一件是白色的底儿,上面是并不艳俗的桃红色小花,花蕊抽出银白色的花心,肩部分别是两根同材质布料锻的细绳,一边一个扎一个蝴蝶结;还有一件是嫩绿色的长裙,右下方有一个斜斜的兜兜,然而它并不能装的了什么东西,同样的棉布材质赋予的是与记忆一样的柔软。
那时候外婆家还是两间大大的木屋,和一个面积堪比整座屋舍的菜园在两间屋子正前方。那座农舍非常适合做迷藏,因为堂屋有一个小门通向屋舍后的种着菱角的小河,河岸边是青菜地和高大古朴的银杏树,这道门左拐便又能回到堂屋前的菜园;另外农舍的两间大屋一件是住所,另一即间是有大灶台火炕的厨房,中间有一条隐秘的储物道连接在一起,捉迷藏的孩子时常躲藏地已经暴露了,依旧借着暗道循环打转图个有趣。堂屋正前只有几十米的空地,而后是大石块铺就的林荫小路,之所以说是林荫左不过因为菜园上方爷爷架起了丝瓜藤。落雨的时候,丝瓜花时有掉落,任凭缠绕的瓜蔓袅娜不舍。
落雨天,外婆常常早早稍好了热水给我们洗澡,再叮嘱我们端了凳子在檐下坐着莫要往雨里跑,然后我们湿漉漉端了凳子在檐下看着雨细细斜斜打在丝瓜藤上,钻进藤蔓缝隙落在菜叶上,氤氲成田园山水话一样柔软;孩子们都洗好澡后,檐下就不再是合适的聚集地了,我们追逐着叫闹着穿过菜园在对面人家的檐下高台蹦跳,湿漉漉地不知疲倦的往返折跑。银杏树遍布小马庄任何的角落,银杏果掉落在地上像宝石一样甚至还有紫色,干净的脚趾又沾上了泥巴。
到南方去,去小马庄避暑消夏,外婆会用小小的木盆载你下河采菱角,嫩菱角过水脆甜,老菱角生吃绵密,只消注意莫让尖角扎了手。
故里有个很美的别名,叫柴墟。
只是老院子早已翻新不再,任凭大雨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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