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雨上午在家帮着家里干活儿，午饭后跟爹娘说了一声，打算带小胖儿出去转转。
“看看他能不能想起来家在哪儿。”
小胖儿不想出门，但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于是别别扭扭的出来，见人就往周雨身后躲。
“你咋了？”周雨把小胖儿拉到自己面前问。
“我怕看见黑白哥哥。”小胖儿啃手，“他俩可凶了。”
“哎。”周雨叹口气，死了给小胖儿找家的心思，“算了算了，不给你找家了。”
“雨哥你咋说话还不算数呢。”小胖儿急了，“早上不是说好我给你当童养媳吗？那我钱都给你了。”
“钱我给你收着呢。”周雨揉了一把小胖儿的脸，他咋能随便要人钱。
“没事儿没事儿，那玩意儿我家可多了，都给你。”小胖儿眨巴着眼睛，说的义正言辞。
周雨还是有点儿纠结，“我总觉着我占你便宜。”自己送上门的童养媳，还带钱来。太划算了！
小胖儿眼珠咕噜噜的转，“你要觉着不好意思，那你给我当媳妇儿，也行。”
“瞎说啥？”周雨红了脸，他有一次去科哥家玩儿，看见科哥亲龙哥。发现自己以后，龙哥踢了科哥一脚，科哥说亲自己媳妇儿怕啥。周雨不太懂这个，可知道这是害羞的事儿。小胖儿这么点儿的孩子，怎么就一天天张嘴闭嘴媳妇儿媳妇儿，这跟谁学的？
今儿吹糖人的胖爷爷没出摊，小胖儿不知道为啥又死活不肯往人多的地方走。周雨没辙了，只能带着小胖儿去城郊，“那边儿有科哥家马场，我认识那里的管事。他家有两匹小马可乖了，我带你骑去吧。”
小胖儿低头不知道琢磨啥，再抬头脸上挂个笑，“好嘞雨哥。”
周雨平时在张继科那边儿常来常往的，马场人都认识他。见他带了小孩儿过来也没当回事儿，把两匹小马牵出来，给找了块儿平顺的地方，就让他们自己玩儿了。
小胖儿今天穿的是周雨的旧衣裳，不怎么合身。进马场前他脸也不知道怎么就蹭脏了，原本白白胖胖的团子，现在看起来像个小要饭的。
“啧。”周雨觉着他还是小，一会儿功夫就给自己弄成这样，“你先别骑马了，我找水给你洗洗脸。”
“不用不用，咱回去再洗，先玩儿吧。”小胖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这是他特意弄的伪装。
龙哥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敢来这里，这就叫灯下黑。
小胖儿脸上笑心里也笑，他反正打定主意先不回去，非让俩哥哥着着急不可，看他俩还逼着自己念书学功夫不。
“胖儿啊。”周雨骑着小马跟在小胖儿后面，半天没说话，突然来了一句，“你以前，来过这个马场吧。”
“啊？”小胖儿一愣，“没，没有。”
“哦？”周雨不傻，小胖儿骑马动作熟练不说，小马怕生人，可跟小胖儿那么亲，肯定不是第一次见。
“雨，雨哥。”小胖儿从马上滚下来，“我跟你说实话。”
周雨跟小胖儿坐在草地上，小胖儿吸着鼻子两手比划着给周雨讲述自己悲惨的经历。
“我在家好好的，结果皓哥说家里太惯着我了，就给我打包送到了科哥家。”
“惯着你还不对？你才多大。”
“就是啊，皓哥原来可好了，可自从玘哥来了以后，皓哥就不宠我了。”
“玘哥是谁？”
“好像是皓哥小时候家里买给他的童养媳，但是我没见过。皓哥说他好多年没来过家里了。这次不知道为啥就来了，来了还不走，特别讨厌。”
“他一个童养媳，为啥就能欺负你呢？再说了，他欺负你，那你皓哥为什么不帮你。”
“也不是欺负，反正，哎呀，就男人吗，都那样。不光皓哥，带着玘哥来的那个人也一样。”
小胖儿不屑的撇着嘴，他小，可精明着呢，什么都能看明白，“都是见了媳妇儿就怂。”
周雨抓抓头，联想了一下平时科哥跟龙哥的样子，心有戚戚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给你送到科哥家了对吧，那你为啥跑？”
小胖儿瘪瘪嘴，“科哥龙哥太凶了。”
“凶？”周雨不信，“科哥平时对我可好了，龙哥也是。”
“那是假象。”小胖儿愤恨不平，“平时对我也可好了，但是，你看见我身上没有，都是因为他俩。”
“啊？”周雨张大了嘴，“科哥龙哥打你下手这么狠？”给小胖儿用鸡蛋揉的时候自己还想呢，谁能忍心下手，原来小胖儿说的黑皮就是科哥。
“也，不能说，是打，反正就是他俩弄得。”小胖儿有点心虚，练功夫，摔了碰了常有的事儿，在家也这样的。
周雨还是心疼，小胖儿才多大，咋科哥龙哥下手就这么狠。“你就在我家待着，咱不回去了。”
“对，我也这么想。”小胖儿点头，“不回去了。”
“我这就去跟科哥说一声。”周雨站起来想走，小胖儿一把拉住他。
“雨哥，你跟科哥说，他肯定给我抓走啊。”
“那，那也不能不告诉他啊。”
“等两天，等两天再说。”
“为啥？”
“啧，雨哥一看你就没有离家出走过，我跟你说啊，现在被他俩知道，他俩生气劲儿还没过呢，准定把我抓回去揍我。但是过几天呢，他俩就不生气，光着急了，到那时候，知道我在你家，他俩也不会揍我的。”
拥有丰富对敌经验的小胖儿给周雨上了生动的一课，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对周雨的诚意，小胖儿还告诉了周雨自己的真名儿。
“雨哥，你可厉害了你知道吗？一下子就说对了我小名儿，我小名儿就叫小胖儿，大名叫樊振东。”
“雨哥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分？所以你就当我童养媳吧，我可听话了。”
周雨嘴角抽动了一下，看在小胖儿还小，就开玩笑一样的应了下来，“那行，那我当你童养媳，你得听话啊。”
“雨哥我保证。”樊振东笑嘻嘻的，哎嘿嘿嘿，离家出走真好，不用练功不用念书，还拐到了漂亮媳妇儿。
不过，媳妇儿是干啥用的？樊振东陷入深思。
管他呢。他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就决定放弃努力，反正那，皓哥有媳妇儿，科哥有媳妇儿，自己这次也有了。
“周雨今天去马场带了个孩子？胖乎乎脏兮兮像要饭的？”马龙听着下人回报，勾着嘴角笑笑。要饭的能胖成樊振东那样儿？臭小子可真行。要不是今天是马场回事的日子，还真让这小兔崽子混过去了。
“怎么办？”张继科问。
“盯着点儿就行，他不躲吗，就让他躲着，看我怎么收拾他。”马龙打发了人都退下去，把腿放在张继科膝盖上，张继科伸手给他揉小腿。为了找小胖儿俩人走了一天，龙崽腿都肿了。
“继科儿，明天叫小雨来吃饭吧。”马龙舒服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享受按摩服务。
张继科看着马龙的脸，心猿意马的啥也没听清。
“你累一天了，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我叫人打水，咱俩泡个澡，早点儿休息。”
小胖儿晚上也要洗澡，周雨费劲拖出来家里的浴盆，烧好水灌进去，结果人还不乐意。
“小。”绕着浴盆看了一圈，小胖儿皱着鼻子，“雨哥这个太小了，咱俩不能一起洗。”
“你先洗，我还烧着水呢，你洗完我再洗呗。”周雨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热的正好。
“不行不行。”小胖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咱俩必须一起洗？”
“为啥啊？”
“因为童养媳都是跟家里男人一起洗的。”
周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他记得科哥家有个可大的浴桶，那估计是跟龙哥一起洗澡用的。
“那我家没有大澡盆。”
“雨哥咱有钱啊，明天买一个呗。”
“太贵了。”
“雨哥我跟你说，这个钱不能省的。”
“那些钱能买好多肉包子呢。”
“……我大不了不吃包子了。”
樊振东做出巨大牺牲，他都有媳妇儿的人了，科哥和龙哥有啥自己就得有啥，不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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