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配着辣子兔丁，马龙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喝了多半碗汤。
张继科伸手戳马龙肚子，马龙不乐意的哼唧了一声。
“早点儿睡，明天还得起来练功呢。”马龙铺好了被子，抢先一步钻上床，一翻一滚，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
“明天你陪我不？”张继科困得口齿不轻，但还是要问。
“陪你，也行。”他俩练武不是一个路子，平时也不在一起练，不过他俩的师父最近都没在府里，所以这俩经常凑一起。练功没见长进，都用来聊天儿了。
“其实我不想练，我想去骑马。”马龙砸吧砸吧嘴，翻过身面对张继科，“今天兔子可真好吃。”
张继科闭着眼睛，手伸进马龙被子里摸着马龙的小肚子，“明天咱不练了，我带你去抓兔子。”
他盘算着怎么也得再抓两只回来，龙崽这明显就是没吃够，肚子都没有鼓起来，还是扁扁的。
夜里凉，马龙睡着睡着，就钻到了张继科被子里。
张继科根本没醒，他本能的拉过马龙的被子，把俩人都盖上，然后搂着马龙，手在马龙背后把被子掖好。马龙头在张继科怀里蹭了蹭，舒舒服服睡着了。
张家老爷这几天愁的牙疼，原本想着自己儿子不听话，买个乖巧懂事儿的童养媳回来，能给这兔崽子收收心。结果可好，买人的也不问清楚脾气性格，买了个光脸乖的。
平时张继科是自己淘，看的紧点儿，总不会出大事儿。现在是俩人一起淘气，偏偏那个心眼儿还多，眼珠一转一个注意。他俩现在干了什么要想瞒着人，累死大家伙儿也抓不着。今天就是，俩人说是去练功，出门就没影。直到晚上才回来，张继科新上身的裤子破了口，马龙袍子上面都是土，也不知道干啥了
。
“要不然，再给继科买一房回来，这回可得要个知根底的。”张老爷跟管家商量，“趁着他师父没在，咱抓紧办了。”肖战一直不同意童养媳的事儿，他自己教张继科功夫，也给马龙找了个师父来。
“马龙也是个小子，不能就给你家当媳妇儿吧。再说了这成家立业一辈子的事儿，得他们长大成人自己挑才行。”
张老爷对肖战这话不置可否，不过他也觉着学点儿功夫好，强身健体。家里也不差给马龙找个师父的钱。他平时虽然总觉着马龙心眼儿多，淘气，但是吃穿用度马龙一直都是跟张继科一样的，张老爷打心眼里，也疼这孩子。
老管家站着琢磨了好一会儿，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咱后巷周家那个那儿子长得不错，就是还小，性格什么的现在不好说。”
张老爷赶紧摆手，“别，那孩子我见过，长得好，可哭起来嗓门儿大，准定是个不省心的。”
“那，王家的，比咱少爷大点儿，俩人可是从小就亲，要不您说说试试？”老管家又琢磨了一个。
张老爷拍了一把大腿，“我早就想定了他，可人家买的早，身边已经有人了，现在攀亲不合适。再说了，王家比咱家还有钱，谁买谁不好说。”
管家眉头拧的死紧，“要不，方家小少爷？”
“那是他家宝贝蛋儿，别说给人当童养媳，让一起跟科子学功夫，他爹娘还疼的掉眼泪呢。”
“那我再琢磨琢磨吧，不行咱还花钱，远点儿地方买一个。”
从马场回来准备拎着兔子去后厨的马龙正好走到门口，一字儿不落的把这几句话都听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张继科就觉着不对，马龙今天吃的比平时少了一半儿还多。
“怎么，吃腻歪了？”
马龙摇摇头，“没胃口。”
“生病了？”张继科紧张的摸了摸马龙的头，又放在自己额头上摸摸，“不热啊。”
“继科儿。”马龙吸吸鼻子眼圈通红，“你爹还要给你买童养媳回来，那，那我今天收拾东西，等我师父回来，我就跟他走。”张继科要有媳妇儿了，准定容不下自己，那，那不走，还等什么？
“哎？”张继科吓一跳，“不是，那你急什么，咱俩不说好了吗？”他把凳子搬到马龙身边，拉着马龙的袖子，好声好气的开始哄，“你看，你一直说不当我媳妇儿，我也答应了对吧，咱俩一辈子当好兄弟。可我总得有媳妇儿啊，我爹再给我买一个就买呗，也不影响你。”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马龙今天听了张家老爷这话，心里就是不舒服。
可他又觉着，确实不能不让继科儿找媳妇儿。
“那，那咱俩拉钩，你找媳妇儿以后，咱俩还是好兄弟，不能变，变了你是小狗。”马龙伸出手，跟张继科要了个保证。他被婶娘卖了，要是张继科以后不要自己，那自己，真的就没家了。
张继科配合的跟马龙拉钩，俩人约定好，这辈子都是好兄弟，绝对不会变的。
五年后
张老爷到底没再给张继科买着合适的童养媳，他后来又琢磨了，还是马龙好。虽说淘气，但心眼儿多啊，配自家傻小子最合适不过。所以也就安心下来，拿马龙当亲儿子疼。别说，日子久了他发现，这马龙乖起来，确实比亲儿子靠谱，至少人家从来不顶嘴。
张继科倒是不在乎，他如今十五了，跟小树一样，正是抽高条的时候。整日痴迷练武，鸡叫就起，三更才睡。别说买媳妇儿，平时家里小丫鬟擦胭脂抹粉的往他院子里没事儿找事儿的溜达，他都不带正眼看的。
倒是跟马龙还一如既往的关系好，马龙跟他一样练武，但是晚上睡得比他早点儿。张老爷不懂，拉着张继科问过。张继科一脸不耐烦，说他练外家马龙练内家，不是一个路数。
“马龙得修心，内功。嗨，跟您说了您也不懂。”
别人家这么大的小子，都多少知道人事了，张家老爷观察了几天，发现自己儿子没开窍。马龙，也没开窍。
虽说十五不大吧，可，也不小了。天天一起吃一起睡，小厮说泡澡都一个桶，这还没点儿啥，是不是身体有病？
张老爷请了个大夫来，说是给全家把把平安脉。等大夫从张继科院子里出来，张老爷赶紧给大夫拉到偏厅。
“两位少爷都没毛病，我看着也都壮实。”大夫常年在宅门里走，什么都明白，“再说了，这，也好让两位少爷自己悟吧。”
张老爷一拍脑门儿，可不是怎么着，指着他那傻儿子悟明白这个，那得猴年马月去，总不能指望马龙先开窍吧。
晚上还是马龙先上床，他盘腿坐在床上，仔细的按照师父教的内功心法走了一遍。
练功时候心静，没觉着有什么。等练完了，他才觉着今天这床不平整，被子下面有东西。
伸手去掏，马龙手上多了两本春宫画，封面上还写着，大内秘本。
马龙皱着眉，他先想是不是张继科当闲书买回来，后来又觉着不可能。张继科出门上街都跟他一起，偶尔跟别人去逛了，回来也都是给自己买的吃食玩具。
张继科还得再一会儿才能回来，马龙抿抿嘴唇，把床帐子放下来。心跳如擂鼓，慢慢打开一本看。
他正想着，张继科赤着上身推门走进来，肩膀上搭着衣裳，满嘴喊热。
马龙赶紧把画本儿塞到枕头下，红着脸从帐子里出来，跟以往一样，给张继科倒茶。
“你也热？”张继科一大碗凉茶下肚，抬头正看见马龙通红的一张脸。
“我叫人送水来了，待会儿咱俩洗洗，凉快凉快好睡觉。”
平时俩人都是一个桶洗的，小时候的桶早就换了，现在用的是个大号的双人浴桶。
张继科跟以往一样，脱了裤子就泡进水里，舒舒服服的靠着桶边闭上眼睛。可他等了半天，马龙没动。
“哎？你不热了吗，进来啊。”张继科睁开眼，以为马龙跟他闹，就往马龙身上泼水。
马龙看着张继科光溜溜的上身，脑子里都是刚才看画本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马龙挤出个笑来，“我师父说我功夫还差让我今晚连夜练功我就不睡了去院子里打坐你别吵我就这样我出去了。”
张继科看着跑出去的马龙，伸手给自己顺了顺胸口，马龙这内功精进了啊，这么一大串说出来，他听着都憋，马龙楞是不用换气。
撇撇嘴，张继科从桶里跳起来，平时也没觉着怎么着，但今天自己洗，确实没啥意思。
他胡乱擦了擦身，套上条宽松的裤子就上了床。没马龙在，张继科在床上翻了无数次身，就是睡不着。
他俩这几年盖的都是一床被，这会儿怀里空落落的，张继科闭着眼睛去摸枕头，打算搂着枕头睡。
枕头下面，有东西硌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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