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妈呢？

和妈妈有说不完的话，而和爸爸就只有一句话：

“爸，我妈呢？”

其实，在每个孩子心里，都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我们家里，相互之间从来没有充满深情的举动。记得刚毕业，妈妈在家门口送我上车的时候，总觉得应该像电影里那样深深拥抱妈妈一下，可心里又觉得怪怪的，作罢，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妈，放心，快回去吧！

印象中和爸爸更没有任何比较亲昵的表达。穷苦人的家庭通常都是这样，他们必须干很多活儿，操很多心。他们对这样的事也不是很懂，反正已经知道的事，他们不喜欢一次一次地说出来。

小时候爸爸经常说我嘴笨不会表达，就逼我写日记。那时候就觉得特别痛苦，每天写写的流水账交差。其实他们也不懂该怎么培养或可以训练孩子某方面的欠缺，他们也才是第一次当父母嘛。

爸妈送我上大学的那天，他们把我送到太原。晚上就要坐火车回家，到火车站的时候，爸爸突然发现火车票丢了，怎么也找不着。幸亏时间还来得及，又去补办了一张，妈妈取笑：哈哈哈，你爸已经老糊涂了，以后都不敢出门。说得我爸一脸羞愧。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爸爸可能开始老了。

自从上大学开始，回家的日子就屈指可数，见他们是用年来计算的。

现在每次视频的时候都会偷偷端详爸爸几眼，他真的老了，脸上的皱纹变深了，鬓角滋出的白发，好像也很久没有打理了。

爸爸不会用智能机，去年给他买了一个小米手机专门用来看电视剧（额...乡村爱情），但他还是喜欢带着他那个喇叭音乐超级大声的老式手机，别在腰间，说是那才像个手机。

年初那会，我要去西安面试，爸爸说自己没去过西安，也想跟着去逛一逛。结果逛到中午的时候爸爸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只好找个地方休息了几个小时。虽然没怎么逛，但他已经很开心了，回去又可以和邻居吹嘘自己去过西安这样的大城市。

我年初的那次辞职其实对爸爸打击挺大的。虽然已经和爸妈商量了很久，我也说明了辞职的原因，但多少还是有点埋怨，放着这么稳定的国企工作不做，要去做那些听起来虚无缥缈不靠谱的事儿，他们理解不了。

之后很多次和爸爸视频，爸爸常问的就是：发工资了没？工资涨了没？一听这种问题我就头大，赶紧找各种托辞岔开话题。虽然这样，但我每次回去的时候他总是问：钱够不够用？

有时候就感觉自己挺不孝的，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有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也该为家里承担点了。

父母总是在期待陪伴和怕耽误子女工作的矛盾中纠结。

回与不回，这是多少人的心结。

只觉得对不起父母，又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