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森阳
“喂,你跟周柠俩,闹得怎么样了。”我打去了电话,电话那一头直接骂娘,“别跟我提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跟我聊聊别的,”
“那多无聊啊,”我说,“不如看你俩每天相爱相杀起精神头。”
“你给我滚,有空跟我俩扯皮,你还是去喂喂你家那猫去吧。”
“不用我喂,”我压低了音量,“那懒猫睡了,抱着呢,睡得比死猪还死。”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刺耳且上火的挂机声。“你赢了徐尧,”我暗想着,大概很早以前小米说的我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一句真理,徐尧永远要输给我。赢了就好。
出门之前,考虑着天气——就澜川这个地方,天气预报永远是骗人的,不仅是用来骗人,而且还能促进恋人间的感情,或者挽回一段即将消亡在暴雨里的恋情。看着缩成一团的家伙,倒是给人了一点怜惜感,想起来我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这家伙简直是人类文明中的重大灾难,情商变态高,智商忽高忽低,甚至有时候徐尧跟我打趣这傻猫是怎么活到16岁的时候我都敢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起风了,我搂紧了这只小猫。
也是大了。搁在从前恐怕小屿会分分钟想跟我拼命,现在我聊她的黑历史已经不痛不痒了,顶多怼一句“嫌弃就分手”之类的话让我无话可说。
“森阳,我想吃抹茶蛋糕...”
傻孩子,又说梦话。
还是我遇到你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梦话呢。
苏米
无风无雨。什么时候澜川有这种好天,其实也不那么重要,反正现在的日子就是这样,循规蹈矩毫无变化,反正早操早自习晚自习都是一样的,这才大学第一年,就这样颓废了,后面那3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过呢。真让人头疼。
总得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吧。于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步入老年阶段了,很激烈的反抗现在发生在我的身上时我连胳膊都抡不动了。发消息给森阳和徐尧,这两个损友不约而同地恭喜恭喜,我真想给他俩打到月球上帮嫦娥喂兔子去,如果手边有个什么锤子的话。
“晚上有空吗。”是森阳发过来的消息,
“干么?”我回复,然后检查了一下手机是开了静音模式没问题的,
“皇冠,来吗。”
“什么时候你的主场变成皇冠了,”
“这笑话真冷,皇冠8点开门营业,你不来的话我就自己聊咯。”
“好吧好吧,去哪找你?”
“你知道去哪。酒钱我出了,别迟到太晚。还有把你自己手机的充电器拿着。”
田森阳就是田森阳,这家伙不会是假的,习惯了的套路,如果最后一句叮嘱我不是“别迟到太晚”而是“别迟到”,那我真就得给他的手机去个电话验证一下这货是不是账号被盗了,才说这个给我。
“真感动啊老板,徐尧不是还在日本呢吗,不等他了?”
“那货啊,我问了,最快周四回来,我周末可没空出来,再说我明天一天没课,等他回来我期末考试的资格都没了。”
“行吧,你要是先到了就在车站等我吧,先不聊了。”
结果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着迟到。然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车站低头听音乐。
“哈,你还是来了。”田森阳笑着打招呼。
“得了吧,老铁召唤,哪敢不来啊。”我笑笑,把手包给他。
“切,我哪敢召唤你啊,会死人的。对了,你明天课....”
“不去了。”轻描淡写地说,“一早上无聊的课,而且又不点名,我才不去。”
然后他摆了一副“姐姐我服了”的姿势,然后转移了话题,“米,你学坏了。”
我疑惑的看着这个眉头一皱的家伙,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我早就跟那货说过,别让你学抽烟,”他把头转向一侧,装着叫计程车的样子。
“跟他没关系。那个只抽七星的家伙,我抽的可是南京,他可比我腐败多了。”
“哦是吗,”我俩钻进车里,“皇后酒吧,就澜川医院后面那条街。”他对司机说道,然后拿出手机,“我看都差不多,谁管你七星还是南京。”
“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一样吧,哈哈,谁知道呢。”
“你不许碰这种东西。你敢碰咱俩绝交。”认真道。
“得了吧,徐尧呢,他怎么就没事?特殊人类特殊照顾啊?”
然后他说完这句话我俩都笑了,徐尧知道肯定是那种想反驳又说不出来的憋屈的表情,“我是认真的,戒烟很难的,你以为自己没有瘾,可是每一次点火,每一次把烟卷塞到嘴里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机械的运动,换句话说这就是对上瘾的谎。你扯了太多谎了,别错上加错。”
“还差那一个吗。”他倒是不以为然,“反正每天都在梦游,真真假假真真,也就那样了。”
“我没想过你会这样。比初三那年徐尧的落魄还不堪。”
他不说话。
“反正早晚的事。”这是我们在皇冠喝完最后一瓶酒的时候他说的话。
他握着他的蓝瓶子1664一饮而尽。“实际上,我能这样聊一聊的人,也没什么了。”
2017年的夏天快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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