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从深秋进入了冬天,宋然约莫着都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彭鹤川了,心里想的很,脸上又不能显出来,他就只能看着一众下属们眼睛一挑说“最近大家也都辛苦了,咱们去怡心园坐坐吧,今儿个我准了”
大家自然不知道这司令官心里打的小算盘叮当响,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就进了怡心园。
郭老板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穿了大褂的宋然,没有平日里司令官的官气,穿了深蓝刺绣大褂的宋然可真是翩翩公子了,沉稳内敛。
“哟,宋司令,今儿.....”
“嘘..小点声...别说我来过这里....最近他怎么样了?”
“您说彭先生啊,他最近还是老样子啊,天气不好还是腿疼的不行,咳嗽的旧疾也没好。哎宋司令,您上次走了我可是给他买药了,他就是不喝.好说歹说才喝了两幅药,往后说什么都不让我买了。”郭老板忙着撇清自己,可宋然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下去。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他这样就是纯让人担心啊...”宋然嘟嘟囔囔的,除了自己没人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那彭先生人呢?”宋然直直的看着郭老板。
“彭先生啊,他在后台化妆呢,您要是想听我这就准备让他上场!”
“不用不用,今天就让他搬个凳子坐在下面吧,正好我这桌上还有一个空,就让他坐我这张桌上吧。”
“好嘞!我去安排。”
彭先生可算是碰见个好人了,司令官还知道心疼他。郭老板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就不由得快了起来。
没一会儿,宋然便看到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穿着条纹大褂,手里还是拿着一把扇子,戴了一副金丝框架眼镜,头发软软的趴在头上。只是这走路姿势,强忍着让人发现自己疼,但是又有点一瘸一拐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宋然,他可受过不少伤,知道彭鹤川现在一定疼得很了。
“郭老板,拿两个软垫和两个矮凳来”
“得嘞”
待这东西拿来,宋然起身将一个软垫放在自己凳子上,将一个矮凳放在凳子前面。然后又走到彭鹤川面前,将他扶起来,将软垫放在他的凳子上,又将矮凳放在地上,待彭鹤川坐好以后将矮凳摆好,把他的双腿放上去,又或轻或重的捏了捏他的腿,而后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再看彭鹤川。
这用劲儿,别人看上去他就是将彭鹤川生生拉起来,可彭鹤川知道,宋然用劲极小,生怕弄疼自己似的,捏自己腿的力道也刚刚好,不轻不重很舒服,转头看着宋然,那人的眼睛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他不知道,宋然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满眼全是心疼,不想叫人发现,就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戏。
园子里的人轮流上台唱戏,给这些人伺候的好生舒服,倒也没人去管坐在角落里的宋司令了。宋然便起身搭了个衣裳在彭鹤川身上,彭鹤川一愣,没有推开。
这一晚,宋然没有听戏,不是不想听,是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是身边坐的彭鹤川。
彭鹤川也没大听,身上舒服了,整个人都有些困倦了,头低着,就快要睡着了。
宋然转过头就看到彭鹤川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好生可爱,微微一笑,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抱了他就往外走。彭鹤川这下子彻底惊醒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宋然抱着他往外走。
出了门以后,宋然步子慢了下来,抱着彭鹤川,慢慢悠悠的走着
“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你也怪困的”
出乎意料的,彭鹤川居然没有拒绝,乖乖的报出来自己住的地方,然后在宋然的怀抱里又闭上了眼迷糊着。
到了彭鹤川的“家”,宋然恨不得立刻让他跟自己住到一块儿去,屋里就一张床两张桌子,几把凳子,桌上有灯有笔墨,还有他的扇子御子之类的东西,整个屋子干净的有些冷清,就像刚挨着床就皱了皱眉头潜意识觉得有点冷的彭鹤川一样。
这一晚,宋然在彭鹤川睡着的时候将屋里弄的暖暖的,给他备上了热水,加了两床被褥放在床上,给他换下了大褂,他这一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给他的右腿按摩,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有时用着热水捏着,有时轻轻的刮。他没有伸出手去抱抱彭鹤川,甚至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他害怕彭鹤川醒来突然看到自己会多想,他就想对他好。
而这一晚,前半夜彭鹤川装作睡着的样子,后半夜却实实在在的睡着了,周围温暖又舒适,比他这些年来睡的每一天都要安稳,腿上疼的轻了,身上都被伺候的恰到好处,他终是抵不住困意去梦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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