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的清明 不同寻常 清明当天 我还在单位附近玩耍 午饭时给母亲的一通电话却惊醒了我 姥爷凌晨一点多西去 这是自打我记事起 第三个老人故去 而我没有陪在身边了 工作的特殊性总是让我忠孝不能两全 但是今天的这次 在通完电话的那时那分 一股怒气冲出来 父亲的自作主张让我恼火 怕影响工作这种事情 在我看来始终不能当做什么理由 尽管我知道父亲完全是为我着想
爷爷走的时候 我还小 记忆中只留存着爷爷的模糊甚至虚无的印象 按理说不应有什么留恋 我却清楚地记得 小学时候做梦梦到别的小朋友有爷爷来接 泪水就湿透了小枕头 不仅仅是因为嫉妒
姥姥比奶奶先走 她走的时候 我回不了家 得到消息的当晚 我在宿舍顶楼的天台 朝着家的方向重重地磕头 白天的隐忍 终于做不到了 抱着察觉出不对 上来看我的兄弟失声痛哭 直到现在这段记忆还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一岁开始就在姥姥呵护下成长的我 第一次知道了失去亲人的痛楚 记得那天的天台很凉 但是却不冷
奶奶走的那一年 我在过年的时候 仿佛有了冥冥之中的契合 与腿伤在床的奶奶用手机自拍 然而这也成了我们最后的合照 只属于我和奶奶的 奶奶腿脚还利索的那几年 每年回家过年 她都会做煎肉给我这个爱吃肉的孙子吃 但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就失去了这份一年一度的美味 而那座老旧的砖瓦房再也没了我的足迹
自从三个老人离开了 姥爷就成了家里的唯一 也是舅家姨家我家联系的纽带 每次去舅舅家看姥爷聚餐 一大家子围坐 说笑间都是亲情
目睹姥爷从矫健到蹒跚 蹒跚再蹒跚 从蹒跚到卧床 这下 姥爷也离开了 我的心情从开始的恼火转为了掩盖着悲伤的平静 或者说看起来的淡然 毕竟 远在他乡的我无法第一时间出现 也就没有了第一时间知晓的意义 但这不是我的想法 毕竟 心中的念有时是对逝者最无用却最基础的敬意和安慰
我第一时间抢了回家的火车票 早起赶动车 感谢如今交通的便捷 让我能在一天之内往返 但面对我的 总归只是一个木牌和大理石了 今天 风好大 带着火星的纸灰在我和父亲极力控制下归做一团 撒手人寰 大概就在飘飘散散的灰烬里 风好大
我知道 心里最痛的一定是母亲 所以不怨艾 不伤情 不提及 大概是对于她最好的保护
晚上五点半的动车 出发前 总要去大姨家探望 本来在舅舅家的时候 看到舅舅的红红的双眼 疲惫的神色 心里本就酸楚 而大姨沙哑的嗓子 蜡黄的脸 更是让我神伤 节哀顺变是多么简单的四个字 可哪有什么顺变 又哪里有什么喜丧
印象里 姥爷对于孩子们的爱永远是深沉的 皱一下眉头似乎已经是严厉的惩罚 他的爱 没有表达 没有声响 没有痕迹 但是却作为基石 化气氤氲 托起了整个家 回想姥姥健在时 两人一个爱的热烈 浓郁 一个深情 博大 真是无穷的幸福
巧的是前两天 刚刚看到一段话 说 父母在 兄弟姐妹是一家人 父母不在了 兄弟姐妹就成了亲戚 泪目
从家到单位的动车从未晚点 除了今天
2018.04.06于离家的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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