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岁月中游荡,飘摇和辗转,历经风霜雨雪,想要把这红尘滚滚般的世间化为戈壁,条理分明,轮廓了然,呈现出来它本来的面目与沧桑,历久弥新,这是我取尘戈为笔名的初衷。
想法固然是可嘉可褒的,但实行起来远没有这般的容易。事实上,随着岁月的更迭,我发现连理清和过好自己的生活都几乎办不好,更别说世间的尘土繁杂,人性浮杂,更是远超我的想象。我无法超脱于自我,自然也丢不掉个人的情绪与欲望,当局于其中而不得意,对于自己的一生尚且难遂人意,时存茫然而焦虑,又如何能提炼出得这人间的本相来呢。
年少时,看过几行纳兰词,便深以为然,常悲秋咏春,刻意寻求孤独和伤感之美,以为这才是生活的本相,至美含悲,最迷那种诗意的凄美,陶醉其中,且大肆渲染。直至年龄见长,繁琐碎事时扰上心头,占据情绪,那种诗词之美,忧伤之意却再难已意会,只剩下焦灼不安,惶恐而黯然,却说不清感受,也道不明缘由,总之,每日忧心忡忡,却又捱过且过。
曾以为父亲不会老,永远伟岸如山,坚稳如柱,有了父亲,就算天塌水淹,狼虎鬼神,也不曾害怕。但怎敌岁月,如今父亲的背驼了,头发也稀疏而苍白,牙齿脱落,皮肤渐皱而显斑,就连说话也变得低声而犹疑了。不愿再做大的决定,碰到一些事,总是要喊我一起商量,要我同意才肯去做,如同我读书时候一样,碰到一些问题总是要等父亲回来拿主意,让我感到心疼心悲而又恨心,可怜父亲这样再伟岸的人也逃不出岁月的围击,可恨岁月这般的无情,让我的心从此无所可依。
以前看人家的孩子总觉得是可爱的小精灵,等自己有了俩孩子之后,孩子们的顽皮,喧哗和倔强有时能令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和嗓门,甚至歇斯底里。儿时的我常常畏惧且抗拒父母对于自己的童年管控的过多过严,现在想起来还颇有感触,却没想到对于小孩子的培养,自己比当时的父母更缺乏耐心和界限。
在求学的时候,我淘气,贪玩而耍小聪明,却转寄在工作中寻找希望和前景,历经多次的职场变动,时过而境迁,经验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看的清楚,所谓的逆袭和希望,不过是海市蜃楼,越是接近,越是失望。
认识到在没有任何背景和贵人相助的情况下,人生的每一步都要走好,一旦欠下债,余生都要加倍地还本带息。最难的时刻,希望的幻灭和信念的坍塌,我的大脑一团混沌,不愿见人,连太阳照在身上,也感觉像个鬼魂,极度不适,恐怕自己要化了。
尽管如此生活,依然见不得人面兽心,衣冠楚楚的却心毒如蝎;学不来人情世故,也不想去融入,自以为是的正直和清高,也不知被抛到了哪里,只剩下一点意气,抑或是戾气,求之不得,却被别人通过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获取了,得不到本可以理解,但看到一些这样的现象和情况,心情就难以平复了,除了心生愤懑,却似乎也无可奈何。
还好的是,见得多了,心态也慢慢地放平了,只是不再满腔热血,不再以梦为马,也不再浮躁和狂妄。收心于平淡,或许甘心于平凡,奔波于油米柴盐,巷陌村野,才算是人生的真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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