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黎城。
黎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这里的酿酒匠人有着不外传的祖传技艺,他们能将随处可见的麦黍高粱等物酿造成引人入醉的美酒。我走时,黎城酒酿依旧风靡京城,可谓千金难求。
苏青让真就特喜欢黎城酒酿,我曾经投掷万金给他抢到几壶。我听说,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壶酒。
不过话说回来,苏青让但也配得上这千金的酒酿。
苏青让,黎城当之无愧的君子,玉树兰芝,气质卓然,和黎城酒酿淡然的香气相得益彰。和他相处,犹如黎城酒酿入心脾,畅快至极。
我收住眼角的涩意,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停在藏香阁——这里的歌舞格外动人,我慕名而来。
我坐在二楼,将一楼尽收眼底。大堂中央有个女子在琴声下舞着。半遮面,头发乌黑,腰肢婀娜,舞步轻快,的确赏心悦目。
我多日来的疲劳被扫一空,歪头看向方才坐在我一旁的人,“这些舞娘从哪找来的?舞得真妙!”
似墨端起茶,饮了口,开口说:“也就那样吧!不过将就而已。”
我叹口气,的确这只是还可以,见过更好的,这些也只是勉强入眼。
似墨见我叹气,也黯然下来,“怎么,这么多年舍得离开他,回来看看了?”
我看了似墨半晌,斟酌着开口:“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似墨哼了声,明显是不相信,“你舍得下那一生挚爱?”
我灿灿地笑着:“他纳了妾,我把那妾一刀砍了。”
啪叽一声,似墨冰冷的面具裂了,他惊呼着:“你这……”半晌说了句:“你还是这么狠心。”
是的,我就是这么狠心。
当初和苏青让大婚在即,我却对那个人一见倾心。不顾爹娘好友的反对,毅然决然跟他走了。
不久,我便收到似墨的书信。他大骂我一顿,告诉我苏青让被袭,不治身亡。他还说苏青让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我买的黎城酒酿。他说是我负了苏青让,是我害死了他。
这些年我一直愧疚于心,那个人也不是我的良人。在他最宠爱的妾有身孕的时候,我设计砍了她一刀。这一刀砍断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才有机会回到黎城。
回黎城已经三天了,渐渐融进了这座城。我想我该去请罪了。带着壶他最爱的酒,对我过去的伤害说声对不住,不求原谅,只为曾经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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