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靠海,却不常回。打我记事起,就只在小小的荧光屏上看过,或听大人们说的,风平浪静,水天一色;疾风大浪,波涛汹涌。
那次暑假,我终于看到了那片洋溢自由气息的海。
放假时期就爱堵车,炎热的白天,热气好像把脖子缠着似的,让人呼吸都困难。两边的绿叶萧瑟,却见不得有一点儿风。父亲即使开了空调,却时不时开窗左右张望,腾腾热气涌入,让人抓狂。本兴致勃勃的我泄了气:究竟还要堵多久。
看,那是海。
父亲指着蓝天,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疑心他犯傻了:谁家的海飘在天上?
不,仔细看,母亲拉长脖子,好像发现了啥,那就是海。
确凿是我犯傻了。果然天水一色,细看才发现天与海织成一块渐变蓝的布!我回忆起《观潮》里的水天相接处的白线,我也寻着白线,似乎确实看到了一条隐隐的细线。后来再看《观潮》,才晓得那白线是巨大的水浪,而我怎么可能在公路上看得见大浪?
堵了一个小时,可算进去了。沙滩,海,桥架,与我想象中的一样,却多了几分凉风的清爽。
沿着干燥的沙粒中排排或深或浅的脚印望去,只见海水涌上,将脚印刷去,为干燥的沙滩抹上湿润的、金黄的颜料。
我脱了鞋,往海的方向奔去,相对于教室里的几寸书桌,这实在是广阔得多。
太阳依旧热烈,但闷热的气息被海风打得支零破碎,无了踪影。海风吹起母亲的发丝,纤细的,绵绵的,潦乱而柔美,父亲与弟妹在她手机前使劲跳跃着,拍摄悬在空中的模样。
难忘的,宝贵的。这分明只是海洋,却分明是我不舍的泪啊!
“你要像这大海一样。”
父亲突然地认真,他一手抱着弟弟说:“你们都要像海中样,辽阔,纯净,满载希望。”
我爬上海边的一块奇形异的岩石,俯瞰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浪花翻涌,洁白的浪花衬着无边的蓝,别具特色。
阳光依旧稀碎地打在浪上,银光闪闪,又想起父亲的话,心胸宽广,眼光放宽。我发现,相比海洋,我渺小得多,相比一生,此刻也渺小得多。
这分明是海洋,却分明透出四个字——做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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