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人生》弗雷德里克·巴克曼,189个摘抄。
◆ 1
>> “出门之前不收拾床怎么行呢,肯特?要是我们死在外面怎么办?”
>> 在死亡面前,连小苏打都无能为力。
◆ 2
>> 劳动就业办公室九点上班。布里特-玛丽等到九点零二分才进去,因为她不想显得太心急。
◆ 3
>> 为了强调这件事的严肃性,她本打算在后头加个感叹号,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 5
>> 布里特-玛丽一向喜欢看戏,演员虚情假意的一通表演,竟然能在谢幕时赢得观众的掌声,这令她着迷。
>> 在她的想象中,枪子儿至少没那么脏。
>> “您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她问,这次只带着一丝谴责的语气。“因为球砸中你了啊!”女人笑道,胳膊比划着,“要是他们故意瞄准你的脑袋踢球,肯定踢不中!这帮小杂种根本不会踢球。”
◆ 7
>> 像是想找个地洞,把洞边上那些看不见的灰尘拂掉,再跳进去躲起来。
◆ 8
>> 有个问题布里特-玛丽思考过无数次:当时她到底有没有时间尖叫。如果尖叫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 布里特-玛丽当然不会形容这个女人“胖”,因为她绝不是那种喜欢贴标签的人,可对方在高胆固醇水平下安稳存活的能力实在令她惊叹。
>> 你必须明白,布里特-玛丽不是个非常“遵从本能”的人,“遵从本能”是“不理性”的代名词,她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她的性格和“不理性”八竿子打不着。换句话说,让她遵从本能可不那么容易。
>> “文明的老鼠也得六点吃晚饭。”老鼠看着士力架,布里特-玛丽已经剥掉包装,把赤裸裸的巧克力条直接摆在盘子中央,旁边还备了一条折叠整齐的餐巾。她瞅着老鼠,清清嗓子。
>> 假如您死了,我不会让您躺在墙洞里面发臭,您也要为我这么做,如果人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儿的话。”
>> 为了中和胃里的酸性物质,人体会产生碳酸氢钠,可死人的尸体不会再产生碳酸氢钠,所以酸性物质会吃掉皮肤,最后流到地板上,臭味就是这么来的
>> 人的灵魂就住在碳酸氢钠里面,碳酸氢钠带着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就什么也不剩了,只剩下抱怨尸臭的邻居。
◆ 9
>> 你很难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她,因为她太积极,但也许积极的原因恰恰是每个人都喜欢她。
>> 有时候,布里特-玛丽也会真的渴望得到一些东西,渴望到几乎忍不住,这感觉简直要人命,不过它不会赖着不走,忍忍总能过去。
>> 和所有爱玩的人一样,很难弄清她究竟因为爱游戏才擅长游戏,还是因为擅长游戏才爱游戏。
>> 假如你有一个能真正看到你的姐姐,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呢?
>> 一个从体态看胆固醇明显偏高。
>> 玛丽礼貌地问,一点儿都不咄咄逼人。
>> 玛丽拿不准这孩子是打算扑过来拥抱她还是和她拼命。她觉得这两样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
>> 花花草草让她想起英格丽德,英格丽德喜欢有生命的东西,就因为这个,布里特-玛丽日复一日地拯救无家可归的植物,以此纪念她没有能力拯救的姐姐。只有这样做,她才能鼓起勇气想起英格丽德。
>> “不过……您想想……这也是件好事,要是孩子们在您那里看足球的时候,您突然去世了,就不愁没人知道了!”布里特-玛丽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接着再也没说话。
>> 发型像一天前刚举办过自助烧烤聚会的草坪。
◆ 10
>> 布里特-玛丽像个坟墓被人改造成迪斯科舞厅的怨灵那样,在娱乐中心里没着没落地乱飘。
>> 因为我们不是动物。
>> 利用比赛暂停的空当,奥马尔爬上厨房的木凳,开始换灯泡(说好了先赊账)。
>> 正因为刚才我们在外面,所以才进的球!我们站在外面可以带来好运!
◆ 11
>> 她的头号敌人是寂静,因为你无法在寂静之中判断别人是否知道你的存在,而冬天恰恰是个安静的季节,冷得人不想说话,全世界都在装聋作哑。
>> 她带着深不可测的耐心,用力地长吸一口气,注意,只是吸气,根本没有叹气。然后她说:“我去拿我的东西。”
◆ 12
>> 警察的嘴角不自然地向上扯着,似乎在对抗一股向下撇的巨大力量。
>> “还有别的事吗?”她说。其实她的本意是“谢谢”。
>> 银行似乎在掂量该揍墙还是揍她的脑门。
>> 翻出一条毛巾,用它捂住脸,站着哭了一会儿。她不想坐在还没清理干净的床垫上。
>> 那一刻,有种东西逼着她聚集全身的力量,带着近乎狂暴的蔑视和反抗,最终征服了可恶的门把手。
◆ 13
>> 布里特-玛丽对此表示赞赏,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酒驾可耻。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似乎根本没看到女人的轮椅。
>> 当你有地方放你的阳台植物时,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布里特-玛丽觉得她简直能容忍全世界,至少容忍博格是不在话下的。
>> 作为一个讨厌旅行的人,布里特-玛丽却非常喜欢地图,因为地图靠谱。
>> 从两人的表情看,好像布里特-玛丽是在和他们商量把肾借给她用用,如果他们暂时用不着的话。(借报纸上的填字游戏)
>> “哈。”布里特-玛丽决定不给他们续杯了。
>> “看来您不打算要点东西,只是过去坐坐。”布里特-玛丽非常、非常友好地评论道。
>> “可他那件的码数比您的合适。”布里特-玛丽说。
>> 这让她觉得不自在,以为他们是在取笑自己。
◆ 14
>> 布里特-玛丽甚至不确定自己犯了什么罪,但毫无疑问她是个罪犯,尽管肯特一定会同意坐轮椅的女人的看法,认为私藏走私烟不算违法。
>> 她突然觉得很想说话,现成的词句不自觉地涌上来。
>> 尴尬仿佛夹子一样钳住了她的嘴唇。
>> 她也没有以貌取人,根本不会,但他们其中一个两只手上都有文身。
◆ 15
>> 睡到别人随时可以理直气壮地敲响你家门的时候才起,简直太可怕了。
>> 她调整了一下围裙,就像你在自家厨房擦擦洗洗时听到有人敲门那样自然。
>> “我不吃外国饭。”布里特-玛丽说,她的意思其实是“肯特不吃外国饭”。
◆ 16
>> 布里特-玛丽礼貌地点头回应,这是她做得出的最接近于哈哈大笑的动作。
>> “你不怕得癌症,对吧?”“还有更值得害怕的东西。”萨米微笑着说。
>> 布里特-玛丽不禁格外攥紧了手中的包,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偏见,而是因为今天晚上风特别大。没有其他原因,嗯。
>> “这名字真适合这个训练和发明它的人啊。”非常、非常小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讲笑话的冲动。
◆ 17
>> 她甚至不知道关于生殖器官的词可以和描述身体其他部分的词组合起来用,连填字游戏里都找不到。
◆ 18
>> 他以一种你很难注意到的方式微笑起来,她则以一种你根本注意不到的方式微笑起来。
>> 布里特-玛丽内心深处不知有多渴望听到他讲出自己的要求,可她心里更敏感的那部分已经控制着她的身体走进门厅,关上了门。
◆ 19
>> 不过,至少他看到了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 布里特-玛丽闭上眼睛,召唤出全身的能量,脱口说道:“我六点吃晚饭。”
>> 然后,她迈着非常小的步子,挪到了足球边,用尽全力踢了它一脚。因为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不踢。
◆ 20
>> 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本的母亲一直按着她的手腕,但没问是怎么回事,布里特-玛丽对此很感激。
>> 那种白色才是她的本色,仿佛婚后的岁月给她镀上一层新的颜色,如果把它刮掉,她的全身都会变回本色,和白印子一样白。(无名指摘掉戒指后的白印子)
>> 它们早已过时,因为上面一律印着“欢迎来到博格”的标语。有没有这句话是判断过时与否的标准
>> 你好。我是布里特-玛丽。很抱歉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痛苦。希望你过得好,有干净衬衣穿。
>> “国家队。”“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就是……国家队啊。”女人说,似乎这个问题很奇怪。“国家队难进吗?”“那是……国家队啊。”女人回答,看起来更迷茫了。布里特-玛丽觉得有点儿烦躁,所以没再追问。她突然提出一个吓了自己一跳的问题:“那是怎么回事?银行怎么失去视力的?”布里特-玛丽当然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不过她今天起床时精神很好。
>> 别人说银行哪里都好,就是眼睛不好,我却觉得她是因为眼睛不好才变得哪里都好的。
>> 布里特-玛丽想说她也喜欢坐轮椅的女人,可理智拦着她没说。
>> 啤酒可能就是他们眼中的鲜花,于是买了啤酒。
>> 一只鼠的孤独意味着两只鼠在一起的机会被浪费了,对人类来说也是这样。
>> 她已经精神百倍地四处晃荡了一天。
>> 布里特-玛丽从来没有渴望什么的习惯。她从孩子们身边走过,满心希望他们其实不在这里。
>> 突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她实在没有准备好那么多的热情。
◆ 21
>> 把保留她记忆的所有照片砸个粉碎,然而手法并不暴力,也不像是在泄愤,更像是一个悲伤的人试图用简单有序的方式消灭那些引起她悲伤的回忆。
>> 壮了壮胆,把包装好的啤酒放在银行旁边,说:“这是我送您的礼物,但今天最好不要喝,因为我觉得您昨天已经喝得够多的了。
>> 突然听到自己嘴里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猜,您父亲肯定不支持利物浦队。
>> 因为女人似乎不打算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当然,这说明她要么不关心布里特-玛丽,要么太关心了。
◆ 22
>> 来到博格之后,她学会了对所有看上去干净整齐的东西产生本能的怀疑。
>> “只要我们在这里踢球,这里就是他妈的球场。”薇卡笃定地说。
>> “我在这里。”她低声说。她希望斯文也在这里,这样她就能把这句话告诉他了。
>> 当天晚上,布里特-玛丽在床边一连坐了好几个小时,偶尔还跑到阳台上站着,期待有警车出现。
◆ 23
>> 因为善良的男孩往往不具备可靠的赚钱能力。
>> 她坐在厨房里,拿毛巾捂着脸哭了一宿。母亲终于起床之后,责备她弄出的噪音太大。
>> 过日子的意义在于抱团,和另一个人身上的你自己抱团。
◆ 24
>> 初次见到肯特时,人人都喜欢他,需要好几年才能看到他不那么好的一面。在给人的印象方面,布里特-玛丽恰好和他相反。
>> 就这样,一年变成了几年,几年变成了一辈子。直到某天早上她醒来,才发觉光阴虚掷,来日无多,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他可以改。”布里特-玛丽想大声说出这句话,甚至还清了清嗓子,然而声音却像蚊子叫。
>> 她也可以改,她敢肯定,这样就能摆脱令人厌烦的无聊生活。当然,跟肯特回去之后,生活未必有所改观,但至少可以回归正常。
>> 兜第三圈的时候,他让奥马尔开车,奥马尔的反应仿佛肯特是让他去骑一条龙。
>> 为了防止自己说出什么鬼迷心窍的蠢话,她的理智率先开了腔:“那是我丈夫!”
>> 斯文的手在夹克口袋里插得更深了。
>> 她还想把最近遇到的各种事告诉他,最后也都没说,因为说与不说大概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无论如何,肯特都会把话题转移到他和德国人的生意上。
◆ 25
>> 布里特-玛丽非常羡慕银行,因为她丝毫不觉得烧焦的猪肉味道难闻,也不关心邻居会怎么想。
>> “您好,布里特-玛丽。”他说。他在微笑,而且似乎长高了几英寸。
>> 斯文还没来得及说话,肯特就朝坐轮椅的女人嚷嚷道:“别担心警长的咖啡,我给他付钱!反正警长的工资也是我们这些纳税人发的,所以都记在我账上!”
>> 肯特最擅长的就是在她觉得不自在的时候表现得十分自在。
>> 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就会采取一贯的处理方式:打扫卫生。
>> 坐轮椅的女人什么都没问。她要么根本不关心,要么就是太在乎。
◆ 26
>> 仿佛把她当成一件工具,而不是一个人。
>> 在坏人面前,一步也不能退让。
◆ 27
>> 横空一劈,仿佛使出了什么新发明的武术招式,立刻封住了肯特的嘴。
◆ 28
>> 奥马尔很失望,薇卡很生气,布里特-玛丽很紧张。因为这三种情绪分别是三个人最习以为常的感受。
>> 他得出了唯一符合逻辑的结论:“抢劫犯把球弄坏了吗?”
>> 在公寓楼外的空地上,垃圾房和自行车支架之间,用三只手套和一只白狗当球门柱。
>> 萨米挤出一个笑容。
>> “别看薇卡平时脾气大,她其实很害怕。奥马尔看起来似乎胆子很小,其实一直在生气的人是他。”
>> 我要给他们看看你的餐具抽屉!我们可以对他们解释,你有成为绅士的潜力!
◆ 29
>> “那你呢,布里特?你——怎么说来着?你是不是身上着了火,后来用威士忌扑灭的?”
>> 你呼气的时候,千万别划火柴,除非你已经刷过牙,好吗?披萨店没买火灾险,你知道吧。”
>> 然后她走到停车场对面,进了娱乐中心的厕所,锁上门,全程从容不迫。
>> 布里特-玛丽快步走过去,屏住呼吸,虽然她已经刷过了牙。
>> 她闭上眼睛,点点头,等待自己的常识出动,让希望斯文碰碰她的那部分想法闭嘴。
>> 需要好几年才能了解一个人,有时甚至需要一辈子,这就是家庭存在的意义。
>> 全方位、多角度地以各种她能想到的方式仔细整理起她的裙子。
>> 年轻时都不曾被人称呼过“年轻人”的布里特-玛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用身体挡住斯文的视线。“中间那个。”她压低声音对布里特-玛丽说,手并没有去碰中间的油枪。
>> 她咧嘴笑了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是萨米的妹妹。
◆ 30
>> 历史终将铭记这前所未有的一天:博格竟然出现了交通堵塞。
>> 本站在她旁边,尴尬地绷着脸,但他的眼睛闪着光。
>> 布里特-玛丽必须极力自控才能忍住不冲出去,严厉地对他们进行一番“室内不宜踢球”的说教,她甚至觉得室内运动场也不适合踢球
>> “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只是布里特-玛丽的人生信条之一。
>> 银行重新站稳,再次不小心拿棍子在教练肚子上戳了两三下,
>> 她捡掉他肩膀上的一根头发。
>> 她拂掉裙子上看不见的灰尘,控制着自己。
>> 他以她的陪同者的身份出现,而不是像平常那样反过来。
>> 布里特-玛丽拼命揉搓着衬衣上看不见的褶皱,速度快得像是在钻木取火。
>> 布里特-玛丽礼貌地和她打过招呼,来到走廊里,钻进厕所呕吐起来。
>> 白狗朝布里特-玛丽所在的方向嗅了嗅,银行给她一包口香糖。
>> 说起话来像他们,踢起球来像我们。
>> 肯特和斯文同时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小心互相抱了个满怀。
>> 一群裁判想拦住她,可他们做不到,哪怕带着枪也不行。
>> 博格最后以1∶14输掉了比赛
◆ 31
>> 到了一定的年龄,人生的所有疑惑几乎可以全部浓缩成一个问题:应该如何生活?
>> 趁肯特睡着时,伸出手掌感觉他的心跳;
>> 谨慎自持让我们不再为了纯粹的快乐大声欢呼。
>> 从人类常识的角度看,所有的激情都很幼稚,是平庸和天真的表现,不属于我们习得的东西,而是本能。
>> 殊不知其他的情感属于地球,然而激情的居所遍及整个宇宙。激情的价值不在于它给予我们什么,而是它要求我们如何冒险,有时候甚至需要放下尊严,忍受别人的不解、嘲笑和否定。
>> “我绝对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会这么野蛮。”布里特-玛丽轻声说,因为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 那也没必要跳过去用脸接球啊?
>> “踢球的时候,我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了。”薇卡说
>> “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去巴黎了。”“巴黎年纪多大?”
>> 慢慢瘫坐在一张长椅上,就好像刚刚有人扶着他,把他搁在了凳子上。
>> 博格的对手2∶0领先,但几分钟前,薇卡用身体为博格扑出一枚进球。紧接着,麦克斯带球突破整队敌人的防守,射门得分。
>> 比赛以2∶2结束,这是很久很久以来博格第一次没有在足球比赛中输掉。被人送去医院的时候,薇卡坐在麦克斯旁边,唱了一路非常不文明的歌曲。
>> “本来应该放假的,可博格队参加球赛的时候,医院需要更多的人值班。”她故作严肃地说,显然憋着笑。
>> 于是她放慢脚步,走在薇卡身后,挡住他即将投射到小女孩身上的凶狠眼神。
>> 抑制住想从他胳膊上把薇卡的一根头发捡下来的冲动,这根头发是两人刚才顶脑门的时候掉到他身上的。
>> “您像这些孩子爱足球那样爱过什么东西吗,弗雷德里克?”
>> 麦克斯的父亲终于抬起两手,迅速地揉了揉眼睛,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落在他的胡子上。他没有毛巾。泪水弄脏了地板。
>> 到了一定的年龄,人生的所有疑惑几乎可以全部浓缩成一个问题:应该如何生活?
◆ 32
>> 本进球时,她激动得跳了起来,也许落回地面的时候,她已经变了个人,变成了那种会从礁石上跳进海里的人。
>> 我报的班正在教我们做这个,您知道吧,我觉得您可以把郁金香放进去。
>> 质地有点儿像她小时候一直不让父母洗的脏兮兮的毛绒玩具。
>> 她的胸口一直在疼,因为渴望遭到了压抑。
>> “我们不能半夜走。”布里特-玛丽抗议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 好像让步的人是他。
>> 比方说博格的道路布局、那儿的老鼠、博格人喜欢在屋里戴帽子、小伙子们是怎么约会的、披萨店的墙上挂着球衣……一切全部从她嘴里倒出来。还有菲克新和竹帘子、包着玻璃纸的啤酒瓶、宜家家具。手枪、两个络腮胡把报纸上的填字游戏让给她做。警察和企业家。在卡车头灯的照明下练习“白痴往返跑”。蓝车门和对抗赛。紫色郁金香、威士忌、香烟和曾是卡车司机的逝去的母亲。流感。汽水罐。一个女孩儿用脸挡住了进球。整个宇宙。
>> “我想问问,他是怎么弄进那个信封的?”“怎么把屎弄进去吗?”“是啊,肯定很难……对准吧。”
>> 也许是宇宙的缘故,也许不是,反正当下的情绪让她的身体仿佛从凳子上飘了起来。
>> 在这些成堆的垃圾话里面,在垃圾山的中间,你总能发掘出一个阳光灿烂的故事。就凭这一点,这份工作也值得做。
>> 意识到老鼠不会敲门,因为它们没有指关节,至少她觉得它们没有。
>> 不过她还是等了一整夜。
◆ 33
>> 人必须有家,但我的意思显然不是说你也必须有个家。
>> 她想知道萨米觉得人应该如何生活,如果他拥有这种奢侈的话。
>> 如果有汽车在黎明之前开过来,停在自己的窗外,居民们总能猜出这意味着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 34
>> 仿佛肺部已经被眼泪灌满,快要淹死在内心涌出的悲伤之中。
>> 两个年轻人最后看了斯文一眼,也许现在不是劝说他们的好时机,也许改天可以尝试制止他们,但今晚不行。
>> 她们两个还是一起刷洗起来,直到黎明再次降临。
◆ 35
>> 斯文开始给高个子男人翻译,但对方也打断了他,因为他也能听懂。
>> 肯特穿着一只鞋踢完了后面的比赛,进球之后还绕着场地转圈,肩膀上扛着奥马尔。
>> 就像那种在踢球的时间之外不太有机会表达感情的青少年。
>> “足球强迫生活继续下去。总有新的比赛、新的赛季。人们总会梦想一切变得更好。这是一项神奇的运动。”
>> 对某一支球队的偏爱会妨碍你去爱整个足球运动。
>> 她想打扫卫生,让自己忙起来,这时才惊恐地发觉披萨店里的其他人已经打扫完了。
>> 因此,这儿更加不需要布里特-玛丽了。
◆ 36
>> 肯特在旁边鼓励地戳了她一下,小声告诉她,应该委婉一点。
>> 最后肯特设法让双方辩手冷静了下来,并且让年轻人保证不把保安叫来,又说服布里特-玛丽答应不会再用手提包殴打临时工。
>> 可当他耸肩膀的时候,却像个年轻的男孩一样轻快,仿佛刚刚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 我还能从头再来。
>> 在这种时候,肯特必须牢牢抓住布里特-玛丽的手提包。
>> 看到这一幕,肯特眼中闪现出决心已定的神色,一个近乎复仇计划的方案在他脑中形成。
>> 布里特-玛丽很想伸展胳膊,像飞机一样绕着房间转圈,她的常识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了她。
◆ 37
>> 斯文不在家。布里特-玛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 “不是我管闲事,但我觉得你应该学会在黑暗中开车。”
>> 她的裙子起了皱,可她并没有整理。她的头发几乎称得上不整洁,凌乱得根本不像布里特-玛丽的头发。她的常识终于扯起白旗宣布投降,允许她随心所欲地提高声音喊出来:“利物浦追平比分啦!我觉得他们要赢啦!”
◆ 38
>> 如果一个人闭上眼睛,保持足够长的时间,就能想起……
>> 然后跳下去。
>> “这些是汽油,我们按照路程长度准备的,足够您开到巴黎。”奥马尔轻声说。“还能再开回来。”薇卡补充道。
>> 他们开始摇晃身体,和她道别。成年人显然不会这样做,他们只会单调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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