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中,我几乎没有低于50kg的时候。
舅舅说,我出生的时候3斤8两,说的时候还用他的前臂比划,“喏,这么大。”百度上说,新生儿出生时的平均体重为3kg。
翻看小学时的照片,按现在人的角度,不是胖子,也能明显看出当时物质生活的短缺。可要命的是班上那些娇小玲珑的女生们,一个个半个巴掌大的脸,小鸟儿的身子,螳螂的腿。这样对比看,我就毫无优势,配上个刺刺的短发,也就没法儿在拍照时挤在队伍的前排,笑靥如花儿。
那个时候我多少斤,不详。只知道我爸有时捏着我的脸说,“你这样应该怪你妈,都是她怀你的时候吃了太多补品。”和邻居的孩子们一起去玩,偶尔从更远的地方窜来几个混崽子,就肆无忌惮地笑骂起我来,“看你这个肥仔!哈哈!”听到这些,不能消化,就去跟我妈告状,她温柔而笃定的回答,我到现在也不会忘:孩子,你不是胖,而是结实。
我妈后来不在了,所以这句话被我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陪我走了这许多年。
初中,主要任务还是读书。我就读的重点,还要极端些,一切为读书服务。这样的校园氛围下,我曾想着,最好吃饭拉屎也撇下好了,不然那上面消耗的时间,够我再做一套卷子,冲几个名次。
我就真的还干过,饭点不去吃饭,留在教室继续苦干,饿的时候啃干脆面,去厕所也带着要背的单词...这样,成绩有没有上去呢?没有。整个人没精神,营养不良,还严重便秘。
饭还是要吃的。不过,吃饭也是为了学习。我当时想。
于是,我在初中练就的吃饭快的本领,一路推向了高中。高中三年都在食堂打饭吃的孩子,该是好孩子吧,难怪食堂大妈对我好像特别照顾,后来临近高考的那几个月,都准我直接把碗存在她那,下课了我直奔食堂的时候,她就把打好的套餐直接给我。
跟食堂大妈的这一递一接,不仅省了很多时间,仿佛还传递着一种温情。那是一段特别的日子,学习很辛苦,我像苦行僧一般独来独往。每天接过她为我准备的饭,在食堂一隅坐下,心多有感念,饭菜也格外香甜。
高考前体检上磅的时候,我第一次牢牢记住了我的体重——64kg。有母亲的话护体,就这个数字也没有让我有什么危机意识。
进了大学,漂亮的女生很多,分给我的另外三个室友都很漂亮。漂亮,我说的当然是综合评价,脸好看身材不行的就不算了。在这样的美人儿堆里,我也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迷《士兵突击》,迷许三多,时不时绕着整个校园,活动筋骨。还是喜欢赶着去吃饭,下了课,两条腿一前一后奔到食堂,先喝汤再吃饭,还学会了细嚼慢咽。
估计是大学太大和饭前喝了很多汤的缘故,大学读到第三年的时候,我瘦到了52kg。不过直到现在,大学毕业快5年了,52kg似乎成了永远不能打破的魔咒,伴随着奔三的年纪,让我噩梦连连。
我其实就是那个介意体重数字的人,魔障的时候,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扒了衣服赤裸着上称,测得的数字足以影响一天的心情,有时不甘心,上完厕所又测,睡觉之前再测...有最低值50.4kg的时候,那也就是打了鸡血的状态。
心血来潮试过几天不吃碳水,试过几天不吃甜食,也试过几天30分钟以上的高强度间歇运动,可是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操作结束后,一切又被打回原形。
哥本哈根减肥法,生酮减肥,断食疗法,低GI饮食,增肌减脂,HITT,能量缺口,无氧有氧等等这些概念早已耳熟能详。对我来说,难的不是理解脂肪、碳水和蛋白质,而是接受终身规律饮食和运动的生活方式。和把健身作为终身事业的人来说,我实在没有觉悟。
我可以阶段性喊口号式的加入减肥大军,发毒誓再也不碰火鸡面螺狮粉薯片那些垃圾,然后一次次体验打破自己誓言的懊恼。
一碗热气腾腾极具感官刺激的火鸡面,还是一份水煮鸡胸加西兰花,it’s a question.
有个同事因为刚好看到我有一天带了芹菜和三文鱼当晚餐,决定开始减肥,六个月的时间减了35kg,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就像一个人说,某某高考只有两百多分,复读一年后四百多分,你看你四百多分,如果复读一年,不说考个六百多,五百多是肯定板上钉钉的吧?......
世界这般规律发展就好了……何况,那是别人的人生。
有一天,我真正跨过52kg的时候,我必定拥有崭新的人生;我终于不受别人的压迫,顺着自己的心和呼吸,选择鸡胸和西兰花的时候,就是更了解自己和世界关系的时候。在那之前,就让母亲的话继续作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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