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小水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那个带着一股脱俗之气的清隽俊秀的书生正对自己温柔腼腆地笑着，眉眼间满满的尔雅。

“等我。高中状元后，我一定来娶你。”

“好，我等你。”

书生的样子开始模糊。周围的图像一片扭曲，把那个俊雅的年青男子拐进漩涡里，然后黑暗随之袭来。画面一转，白衣被溅上一道道鲜红的血迹的小水决绝地看着年青男子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缓缓向后倒，卧在边上刚同他新婚燕尔的妻子旁。

那个人，是自己曾经所有的希冀和等待，是同自己海誓山盟过的天长地久。而如今却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个自己那么欢喜的人。小水一闭上眼，全世界都是他和当朝公主喜结良缘时他脸上的温暖和幸福。

“姐姐，姐姐，山下来了一个书生，长得可好看哩。”小仙稚嫩的声音唤醒了小水。

“书生......？”

“是呀是呀，那么俊又极温柔的男子，想必精魄可口得很哩。要不，小仙把他抓上来献给姐姐？”

小水望向窗外。“不必，我同你下去瞧瞧吧。”

远远的，一个俊朗的身影挺拔站立着，毫无不耐。

“小生有礼了。这位姑娘，小生进京赶考，不想在这路上着了迷。不知姑娘能否为小生......”

话未说完，小仙就笑嘻嘻地说：“嘻，你这书生，瞧我姐姐瞧得那么出神，说话竟还挺流畅呀。”

书生清秀的脸升起淡淡红晕：“小生唐突了，望小姐不要责怪。小生一直生活在小村子里，从未见过这么貌美的姑娘，所以才一时呆住了，小生唐突了，小生......”

眼前的这个正低着头羞涩自责的男子。多么像很久以前那个人啊，那么温柔，那么羞涩可爱得紧。和他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吧，后来呢？哦，后来呀，自己领他上山喝水休息。那个时候，小仙还没修炼成人吧。和他一起相处了大半个月，每天她洗衣煮饭，他劈柴读书，他们美好地憧憬他高中状元以后的生活，一切仿佛是仙境。

再后来，他真的考中了状元，成了皇上最器重的臣子，而后娶了皇上唯一的妹妹，当上宰相。而她，早就消失在他记忆里。”

“别那么文绉绉了。你渴不渴？我们就住在山上，需不需要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呀？”

小仙刚化成人形，还需大补精气，她这点小算计小水怎会不知道。但是对方也是书生啊，同她爱过的那个人一般，没有庸俗之人的粗犷，而是那么相似的清幽的气质，那么相似的优雅的感觉。

“多谢姑娘的美意，但是小生想早点上京，早日考取功名，方可早些回乡迎娶欢喜的女子。”书生微微低下头，似乎想起那个他心系之人，眼底蕴上浅浅的爱意和宠溺。

“欢喜的女子呀......”

“却是。她虽不及姑娘貌美，但是在小生眼中，她便是最好的。我许诺她，等我高中状元，一定回乡娶她。”

书生脸上洋溢着的明媚让小水觉得那么熟悉，却又极陌生。那副幸福的模样好像正封锁在心里的最底层，还积上了厚厚的尘埃。

“这条路直走，不多时便能出了这片山林。”小水望向那条两旁载着桂花树空气弥漫着桂仙香的小路。

“多谢姑娘。小生告辞了。”

书生毫无留恋地转身踏上实现愿望的小路。身影逐渐被拉成一个小黑点，逐渐隐匿在在白亮的桂花瓣中。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一个背影，带着信心和勇气，一步步前进，却一步一步远离，一步步消失。

小水似乎望见了书生和他所爱之人。

俊雅的年轻书生深邃的眼眸涌满爱意，嘴角扬起一丝腼腆温柔的宠笑，紧紧握着女子娇嫩白皙的纤手。

“等我。高中状元后，我一定来娶你。”

“好。我等你。”

天涯海角，海枯石烂。这么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