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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的阳台，和卧室隔开着四面玻璃门，阳台里面摆了一把沙发。

他每天就坐在这把沙发上，穿着他浅灰色格子睡衣，不同颜色的灰灰旧旧的T恤，和塑料拖鞋。

有时候看月亮，有时候看一颗颗星星升起。

星星起先是在阳台东南方向那栋建筑物后背，渐渐可以被看到，渐渐出现在高空。

最开始，他是在这个阳台喝酒，是白色灰比诺葡萄酒，装在绿色瓶子里的那种。

对着月亮。

月亮很难看到，他通常要坐到东边靠窗的桌子上，拉开窗，把头往左探。

那天月亮特别亮，上面环形山的阴影特别清晰。

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地球上活着的，死去的，一切都在变化，看似千变万化，又在一种规律之中。

月亮只有它的一面朝向地球，时而隐匿在地球的阴影里，时而通体被照亮。

酒喝完了的时候，他就在阳台吸烟。

吸烟也是有一种仪式的。

先要洗干净一只没有其它用处的旧杯子，在杯底盛上一些清水，用作烟灰缸。

在为自己倒一杯凉开水，放在东边靠窗那张桌子上。

放一本阿里尼的画集在木质画架的颜料盒子上，用作放烟盒，打火机和烟灰缸的平台。

窗户开两扇用作通风，房间内空调开26度，和房间相通的玻璃门开半扇，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