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微信读书app读完了季羡林先生的《要把读书当回事》。
读书改变命运,世世代代的读书人莫不如是,先生亦是如此。书中详细回忆了他的求学经历,既艰辛,又充满乐趣;既迷茫,又似乎是被命运推着一步步走进清华读书,又走进北大任教。就像先生自己所言:“一个人的一生难免稀奇古怪的。个人走的路有时候并不由自己来决定。”
幼年时期,家境困苦:
在我能记事儿的时候,我们家已经穷到了相当可观的程度。一年大概只能吃一两次“白的”(指白面),吃得最多的是红高粱饼子,棒子面饼子也成为珍品。我在春天和夏天,割了青草,或劈了高粱叶,背到二大爷家里,喂他的老黄牛,赖在那里不走,等着吃上一顿棒子面饼子,打一打牙祭。夏天和秋天,对门的宁大婶和宁大姑总带我到外村的田地里去拾麦子和豆子,把拾到的可怜兮兮的一把麦子或豆子交给母亲。不知道积攒多少次,才能勉强打出点麦粒,磨成面,吃上一顿“白的”。我当然觉得如吃龙肝凤髓。但是,我从来不记得母亲吃过一口。她只是坐在那里,瞅着我吃,眼里好像有点潮湿。
作为家族中唯一的男丁,他有通过求学来改变家族命运的责任,于是在六岁时被叔父带到济南上学。母亲曾说过:“要知道一去不回头的话,我拼了命也不放那孩子走!”从这句话中你可以体会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自己时的撕心裂肺的痛。
先生说:“假如我当年留在家里,走的路是一条贫农的路。生活可能很苦,但风险绝不会大。我今天的路怎样呢?我广开了眼界,认识了世界,认识了人生,获得了虚名。我曾走过阳关大道,也曾走过独木小桥;坎坎坷坷,又颇顺顺当当,一直走到了耄耋之年。如果当年让我自己选择道路的话,我究竟要选哪一条呢?概难言矣!”
是啊,倘若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先生又会做何选择呢?
先生的讲述中也有外财不可持久的故事:
叔父在济南失了业,流落在关东,用身上仅存的一元钱买了湖北水灾奖券,结果中了头奖,据说得到了几千两银子。我们家一夜之间成了暴发户。父亲买了六十亩带水井的地。为了耀武扬威起见,要盖大房子。一时没有砖,他便昭告全村:谁愿意拆掉自己的房子,把砖卖给他,他肯出几十倍高的价钱。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别人的房子拆掉,我们的房子盖成。东、西、北房各五大间。大门朝南,极有气派。兄弟俩这一口气总算争到了。
然而好景不长,我父亲是乡村中朱家、郭解一流的人物,仗“义”施财,忘乎所以。有时候到外村去赶集,他一时兴起,全席棚里喝酒吃饭的人,他都请了客。据说,没过多久,六十亩上好的良田被卖掉,新盖的房子也把东房和北房拆掉,卖了砖瓦。这些砖瓦买进时似黄金,卖出时似粪土。
一场春梦终成空。我们家又成了破落户。
这个故事发生在他去求学之前,大概也是听大人说起的。与我们现如今听到过的中了彩票一夜暴富,又几番折腾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故事如出一辙。历史总是反复上演类似的剧情,只是身处其中总是以为自己是幸运且聪明的那个。
谁都不是人间清醒的那一个,我们慨叹命运的安排,也要认清机会为什么会垂青一些人。
我一辈子考试的次数成百成千,从小学一直考到获得最高学位,但我考试的运气好,从来没有失败过。
我是一个很容易受环境支配的人。在小学和初中时,成绩不能算坏,总在班上前几名,但从来没有考过甲等第一。我毫不在意,照样钓鱼、摸虾。到了高中,国文作文无意中受到了王玉先生的表扬,英文是全班第一。其他课程考个高分并不难,只需稍稍一背,就能应付裕如。结果我生平第一次考了一个甲等第一,平均分数超过九十五分,是全校唯一的一个学生。当时山大校长兼山东教育厅厅长、前清状元王寿彭,亲笔写了一副对联和一个扇面奖给我。这样被别人一指,我的虚荣心就被抬起来了。从此认真注意考试名次,再不掉以轻心。结果两年之内,四次期考,我考了四个甲等第一,威名大振。
先生还说:“文章能抒发我的感情,表露我的喜悦,缓解我的愤怒,激励我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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