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8年6月,大一下)
五月份劳动节的时候,我回了一次家。上了大学之后,我慢慢开始意识到,回家不仅仅是给自己休息的,也是要给父母带回去一些的,一些精神上的慰藉。所以回家就是和父母聊天。
父母包括亲戚最喜欢聊的就是过去了,母亲聊到了我小时候。和我记忆力不太一样的小时候,她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一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由于生活上的许多原因,我们家在我读幼园的时期并不很富裕,甚至不宽裕。
从小的玩具很少有新的,甚至还留有很多我姐的洋娃娃,我想现在的小孩们不管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都是很难将形象可爱并且有些少女心的娃娃加入到一群形态各异的恐龙和战士中去进行一场“世界大战”的。
除了我与叶杨会一起玩“土”之外,最钟爱的玩具应该是积木,虽然所有玩具在我们后来的一次有些特异的搬家之后不知所踪,或许是被我母亲丢弃了,毕竟我以上都是“大人”。
不过我仍记得我偏爱那好几套不完整的积木整合而成的“套装”,即使加起来也没有三十块。我是随意搭建他们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跟我一样,搭积木的时候并不是带有一种强烈的目的性的,并且搭建的时候会边说话,而且是带着一种命令而亲切的语气告诉“小绿,大红,大黄”应该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我倒是觉得这是我后来在许多个时期同时在心里产生了种种不同的诡异想法的一个可以追本溯源的根据,因为我是没有目的性的,跟前人所写的草书一样随心所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我称这是一种“潦性”。
在我的记忆里,我几乎没有任何关于我母亲早起给我做早饭的片段,不过肯定是有给我做过的,这在我后来问她的时候她也说过。大概是我对于这样的片段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做过”被众多的“没做过”给掩埋了。这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遗憾。
母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辞去了在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工作,至今一直都是一个自由工作者,以她的话来说,给我们充当一个“保姆”的角色,但是与一般的家庭主妇又有所不同。
所以我对我和妈妈一起吃早饭的最早的一份印象是在保险公司里。
那应该是幼园的一个日常上学时间,她与我在离我们家最早的一个早点店买完早饭之后,把我带到公司里,二楼不知道三楼有一个大厅,具体是不是我也忘记了,不过现在那个保险公司还在,所以是可考的。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只去过那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很多人坐在排满标准工作桌的大厅里,所以那个大厅应该就是办公的地方,我只是觉得它很大;有一个应该是领导的人在上面做早上的讲话,而我妈把我放到她边上的椅子上,示意我不要讲话。
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吃不完那个麻球,只能随手扔在垫着我脚得垃圾桶里。
在这一段时期里,我母亲的形象要清晰得多,而我父亲的形象要慈爱得多。不是因为父亲一直都是慈爱而不严厉得,而是因为父亲很少在家,所以对于父亲的印象要空很多。
除了那一次差点导致我父母离异的大吵外,小时候我基本没有见过父母之间的争吵。我相信他们是恩爱的,但是可能父亲不在家避免了争吵但是我想这也是争吵的原因之一吧。
同样带来的,是我与我姐甚至我父亲本身,都看不到的一个女人所需要且必须承担的一个家庭的重担,就像是所有的乳酸浇在了心上成了心酸。
丈夫在上海,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家,带回来的不仅是一个女人可以依靠的肩膀,还有一年打工赚来的钱,这些钱大都是用来维持生计,直到下一次的归来。
女人没有别的办法,在我还是襁褓,只能抱着我,在自家的房子里开一家小卖部,边买卖边等待。
没有人帮助他,即使是丈夫的父亲和亲哥哥,只有这女人的爸爸,我的外公,会时不时来看望这可怜的母女子三人,塞一点带着体温与关怀的纸币他的小女儿原本芳华的手中。
那一年,她虚岁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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