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师三年整,监考大小考试很多次,上至高考下至月考,个中滋味都尝了个遍。在我心中,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有二:一件是等车,一件是监考。
平时的考试中,一般要求老师十五分钟之前入场,开始启封分发答题卡,草稿纸之类。学生在下面紧张的复习着,又怯怯的看着你熟练地数出每一列的试卷份数。而你因为掌握生杀大权,所以非常享受这种短暂的优越感,表情异常严肃,像在预示他们接下来将要遇到的困难,对此你深表同情,又带着冷冷的蔑视。
随着铃声的提示,一项项内容分发下去,直到他们开始动手答题。我最恐惧的就是这个点,他们一旦自己开始答题了,我就似乎成空气一般,无所事事,无处可去。有时候想我可以趁这个时间想一想事情,比如接下来几节课的安排,比如我的减肥计划,比如要穿搭什么衣服,又比如想一篇文章。可是越是有这样长的时间无事可做,就越不能集中精力思考,心神涣散。
比如说今天等我重重的坐在板凳上,按捺住要等一个半小时的绝望心情,想一篇文章写吧。看向窗外,是一排碧树,他们有过春花秋月,有过夏蝉冬雪。现在是他们刚刚凋零掉花朵,准备酝酿果实的时刻。是不是那种去掉恋期的羞涩,马上尝到“初为人母”的喜悦?可它们年年如此,是不是又如步入婚姻多年的夫妻一般,再美的风景也只是混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过日子罢了。
愣了一会儿,心想这下时间应该过去许多了吧,抬头看表,大失所望!实际上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抓狂抓狂,接下来我又该做什么呢?
我像跌入一个无边的黑洞,无法与其抗争因为时间总是一点一滴慢慢过去。你知道如何急躁都是于事无补,但却怎么也慢不下来。真怕自己就突然走火入魔了,不断追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你在监考。”
我想起了《等待戈多》。
终于熬到收卷,以为这就是结束那就太天真了。因为后面还有好几场,唉,还是会从那卷进教室那一套,到思想的混乱,到绝望的等待。
等待呵,等待呵,不在等待中爆发,就在等待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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