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这九曲寨可进不得啊。”
“我娘说我有九条命,倒要进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杀掉我这九条命。”
老人注视着一身红衣的女子,每一步都结结实实踏在细窄的独木桥上,明明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她却岿然不动,一步步,走向一切的起始点,也是一切的总结点。
昔日风光无限的九曲寨,今时却连只雀儿的声音都没有,被火烧灼的焦黑建筑上依稀能辨认出“九曲寨”的牌匾,未烧干净的残彩透漏出荣华气息,却只能被背后的那片黑暗吞噬。
“娘,我回来了。”凤娘跪下磕头,红衣像有光芒拂过,照亮了黏郁在这断壁残垣间的暗色。
她踏过地上横斜的梁橼,踏过碎裂的器皿,也踏过焦干的枯骨,细碎的声音簇拥着她前行,直走到凤仙楼。
“娘讲述的往事里,直到大婚前她就在这儿工作。大婚时一抹红绸盖了头脸,坐上轿子,就从这里出发。她又耐不住偷偷看看轿外,迎亲的人敲锣打鼓,抛洒喜钱,凤仙楼挂了红的花团红的灯笼还有红的绸带,艳艳的分外喜气,进了府她才恋恋不舍放下盖头遮住笑容,心中欢喜的紧。”凤娘想起娘每次讲述时少女般娇羞的神色就不禁要笑,然而这回,她笑不出来。
因为那轿子,就在眼前,只是也被烧得焦黑,勉强才能辨认出本来是红色。幔布无风飘荡,漏出轿子里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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