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查令十字街84号》看完了,情节是简单的,无非就是一个人索书,一个人找书的故事罢了。
确切的说,《查令十字街84号》是一本书信集,收录了一个手头拮据的美国纽约女作家海莲·汉芙和英国一家古旧二手书店经理弗兰克·德尔跨越了20多年的书信,谱写了一场传奇书缘。
汉芙是一个穷作家,在美国买不到合适的书,机缘巧合下,她写信去英国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查令十字街84号--邮购。汉芙列出的书名颇属于小众口味,所以德尔先生便到处去搜寻购买,于是一封封的书信开始来往。
汉芙不仅热烈真挚,幽默活泼,而且心地善良。50年代的英国物资匮乏,汉芙多次把鸡蛋火腿甚至丝袜等生活用品邮寄到英国。于是整个书店店员对这个好心的美国顾客很有好感,他们都背着弗兰克给汉芙写信,就像孩子们背着家长密谋“坏事”的顽皮,真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弗兰克平和稳重,一直在兢兢业业的设法寻求她要的书。来往书信中,从一开始一本正经的敬称,到后来的“亲爱的海莲”的朋友般的称呼,以及让收信人感到温暖的邀请:“当您确实访问英国时,橡原巷37号将会有一个房间,可供您无限期地住宿。”
两人之间因书结缘的情谊已通过书信建立起来,并且就如老酒,存放的时间愈长,愈口感温润醇厚。
我想,之所以它被誉为“爱书人圣经”,就是因为潜藏在书信字里行间的情谊吧,它无关乎爱情,只是爱书人之间惺惺相惜的心灵碰撞。
这本书有两点打动了我。
一点是爱书人之间的理解。汉芙爱书,懂书;弗兰克敬业,专业;两人之间关于书的热爱与理解透过书信氤氲而出。在汉芙的一封信中有这么一句话“弗兰克,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人只剩你一个了”,在这句似轻松调侃又严肃郑重的话里,体会出汉芙对自己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叹息,也看出幸好还有一个人懂我的欣慰与幸运。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每个人都想有那么一个知己,一个理解自己的人,就如高山流水遇知音中的俞伯牙与钟子期。地理上的距离不是问题,因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甚至物种也不是问题,就像伯乐与千里马。
然而,即便“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有人终其一生也不被理解的的现实也数不胜数。前两天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讲述了一个朋友。他儒雅风流,对谁都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但是他又像一根利剑,他能刺穿别人的防线,戳中别人的痛点,让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的想法让人觉得很荒谬,但是却经得起推敲,是我们所不敢思考的,是挑战我们一切伦理道德的问题。留言很多,有说他有个有趣的灵魂的,有说他很有魅力的,更多的是骂他自私的。他就像一个游走在世俗的孤魂,出世又入世。他所说的话是否对错,我无权置喙,但他无人理解的孤独感却是很醒目。
作为俗世之人的我也想有那么一个知己朋友,能彼此关心,鼓励,帮助,获取心灵所需,没有任何目的的交流,可能吗?很难啊。
另一点是书信的交流。书信,实在是一种优雅的古老的联络方式。落座书桌,沉静,凝思,一笔一划的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文字,然后邮寄出去。或者收到信笺,怀着欢喜的心情,字字品读那多日前对方写下的款款字句,慢慢体会。书信很慢,但是感觉很美,很悠长。
我一个朋友在年少之时,也曾有一个笔友,通信两载,未曾谋面,只是通过书信想象着对方的样子。收信的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慢慢品读,然后字字斟酌的写回信。即便现在早已失了联络,信件也已遗失,但是如今说起,她都忍不住嘴角微扬,那段时光,真是单纯而又快乐。
现在的生活节奏比起以往已变得飞快,交流也由电话短信取代了慢节奏的书信,这是好事,同样也未必都是好事,因为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就如译者陈建铭先生所讲的“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意也将因而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我喜欢因不能立即传达而必须沉静耐心,句句寻思、字字落笔的过程;亦珍惜读着对方的前一封信、想着几日后对方读信时的景状和情绪。”
我怀念书信来往的日子,也不排斥现在的交流方式,电话短信也好,电子邮件也罢,只是我希望,我们都能有那么一个或几个老友,在绵延数十年的人生里,都能够情谊不断,相互调侃,相互关心。见面之后或年老之时,还能彼此相视一笑,此生遇到你(们)这些人,实乃我此生的福气。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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