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上一个清明又是一年的时间。
九十六岁的老太太又犯病了。或者，不叫病。
去年清明，老太太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没有说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疼痛。反正就是躺着。总之，就是那种需要人侍候才能过日子的现象，今年也是一样，一个多星期了。
去年今年，似乎时间就在眼前。
我已将老，但我不希望自己的某一天，与她一样，过着如此令别人感觉累的生活。
和上次一样，老太太的女儿也是不愿意前来照顾的。因为母女俩已经斗嘴几十年了。总结原因，今年已经七十岁的女儿，平时总埋怨老娘把她嫁的太远。她觉得，当初在自己被老爹逼迫着嫁过去的时候，老娘不但没有劝阻，而是老俩口通同一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到不是老太太的女儿不想找婆家，是老太太的女儿当初不想嫁到北厍。那时候，她想，自己村上同龄男子也有，而且也有人家上门提亲……为啥爹娘偏要把她往另外一个镇赶？至今她还坚持说，自己的老爹是喝了人家的酒才非要逼着自己嫁过去的。因为老太太死去多年的老伴，生前是非常喜欢喝酒的。
后来，这并不满意的婚姻让老太太的女儿只维持了十多年，育下两儿一女。在最小的女儿才十岁吋，爱喝酒的书呆子男人在一次醉酒之后不幸摔跤身亡。
回头再来看老太太的病，我有些胡思乱想，是不是想女儿了？可电话打去，女儿推说很忙，不肯来看老娘。
有时候，我们往往希望有些人或事逆来顺受，殊不知到头还在纳闷，这原本认为是件完美的事，最终却还是免不了受指责，受埋怨。我觉得，这是灵魂沉淀了长久的怨气和疼痛所致。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做父母的，还是千万不要去勉强儿女们的婚姻。毕竟，世事难料。
书归正传。
今天，下了近一周的雨终于消失了。早晨打开窗，太阳已经升到树梢，暖暖地照在院子里，注定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
给老太太洗晒被子的时候，清扫马路的、约六七十岁的老大姐走了进来。她是老太太的老朋友，时不时进来俩人要聊会天。九十六岁的老太太见了清洁工老太太，竟然狠狠骂起自己的女儿来……
我心想，都这么大把年纪了，骂起女儿来嘴干嘛还这么毒？
从俩人的聊天里，我听出了点什么。我家老太太话里话外是希望清洁工老太太来陪她，美誉其理由，就是照顾。那清扫工老大姐呢？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走过来喜滋滋的，妹妹，你去问下老太婆的儿子(我先生)同意这件事不？
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当时只好“呵呵”应付下。其实是无语，顿感这段时间和先生的努力付出和耐心都是白费。要知道，老太太的儿子，原本就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这段时间端茶送水，喂饭搞卫生都是他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老娘。
此刻的老太太，当然希望有个人长时间陪在她身边，缓解心中的郁闷和孤寂，可是，这现实吗？让一个清洁工留在身边，那又算什么事？
晚饭时，我向先生提及此事，只见他一脸平静：我妈老糊涂了，你去听她干嘛？明天那清洁工若是再来，直接不要去理她就是。
2020/04/02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