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很久没有这样的天气,阳光明媚,轻风拂面。给了世间整个严冬的寒冷,现在,连吹来的风都是暖的,像是要补偿些什么。三月的桃花悄然开放,竟无人知晓是在哪个清晨或午后!只偶然瞧见,便知,春真的来了。
依然是三月,那时我刚到江城。得知你亦在江城求学,真是令人喜欢的消息。我去寻你,从城北往城南,穿越整座城市,别后重逢,心情当然是激动不已。初见,已不记得与你说过什么话,周边有着怎样的景色,只知眼前的你,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后,我常在夜深时,来往穿梭于这城市的南和北。记得到你那里最晚的一班公交车是凌晨一点多的,初春的夜风,吹在脸上还有点冷,我是那么幸运,总能赶得上最后一班车。
春节去你家,不善饮酒的我,实在是没办法推却饭桌上的觥筹交错,席未散我已先醉倒,你扶我上楼休息,躺在床上,头疼欲裂,你端来茶水,扶我起身,喂我。我抓住你的手,不愿放开,你只好坐在床边,眼中含情,默默用手抚我额头,刹时间,惊觉这世上,终还是你,与我最亲、最近。事后,我将这话讲于你听,你说,这话听着好贴心呢,让人感动。
喜欢与你书信嬗递,互诉彼此的辛酸和快乐。你嫌我的字太大占地方,一封信三四页纸却没什么内容,而你的字迹永远是那么娟秀,令我读来甚悦。我总以为,喧嚣尘世中,人该为自己设块不会被侵蚀的诗意之地,用来滋润日益干涸的身心。若要维持,就得有不死的诗心。偶有不死的诗心,却遭受现实里凄风苦雨的击打,待到风停雨罢,早已奄奄一息,何谈写诗?既写不出诗来,写信也好!把我们十年里的信叠在一起,一定很重很重吧?你是为数不多,一直与我保持这种最为传统的方式联系的人。我戏称,这是我们的人文坚持。
余水村摄影作品《蔓延》习惯将自己置于伦常的巅峰,与年龄无关。对于大叔、老头、老家伙这一类的称谓从不抗拒,我喜欢听你叫我大叔,我亦亲切的称你为丫头。只是偶尔会生出一丝忧虑:我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宛若长河落日,虽行岁未晚却暮气早生。到底还能与你同行多远!
你像是看透了我的思虑,紧锁双眉:“一辈子很短,何不趁着行岁未晚,让我与你共负一辄?”这是我长久以来,听过最暖心的一句话。
“相濡以沫的妻子、承欢膝下的女儿或者,做个歌尽舞影的情人也好啊!”你总能轻易的让我感动良久。
母亲知道你与我相交甚久,亦明白我的心意,因而,常劝我说,一世知己固然是好,可知己再好,终替不了妻子的所为啊!你若真的于她好,就娶了她吧。
是啊,十年知己,我竟没曾想过,有朝一日,要你变做我妻。
余水村摄影作品《月季》其二
四月的无名鬼雨,安静一些!我需几片晴朗,晒晒这冗长而无处栖身的感情。
曾与你那么亲近,仅一指的距离。
我喜欢这样形容你:以前是个没变身的丑小鸭,后来修成正果终成美丽的白天鹅。我从不掩饰,对于你的美丽,时常给予最直接的夸赞。
买菜时,你会叫上我,你在前面挑选,完了我提菜,一起回家。肥美的莴笋、白嫩的豆腐以及我们最爱吃的鱼。我把菜洗净,你来做,你菜做的实在是好,简单的摆弄一番,竟是令人享受的饮食起居。不仅菜做的好,房间布置的也是出人意表。自小不愿做家务的我,也不抗拒拖地擦灰,收拾房间。你总说我做事不够细心,这儿没擦干净、那儿没收整齐。对于你的这些“责备”,我都欣然接受,我觉得这就是幸福。偶尔与你开玩笑:妞,男人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你想想,待到我事业有成又这般勤于家务,岂不迷倒一群MM!你莞尔一笑:臭美吧你,就你还勤于家务,哼!
母亲特别喜欢你。与我闲聊时,总挂你在嘴边。说你乖巧惹人喜爱,睡觉时胳膊缠住她脖子,很亲很亲的样子。母亲喜欢你,都快胜过我了。
每次出门,你总是戏说:“路上小心,别被美女调戏了。”我不甘心:“好啊,若真遭遇美女调戏,我便领回家来,给你作个伴儿。”你欲伸手打我。
相识时,并不知后来会与你有如此感情的纠缠和牵绊。你有你的生活潮汐,那不属于我,而我的时空有时又与你格格不入。因你的美丽,让我的脚步都变得不坚定,害怕靠你太近而无力自拨。在某个灯红酒绿的夜里,你是终究会飞走的。
余水村摄影作品《生长》其三
五月的天空墨香四溢,我开始迷恋作文,这灵感自然是源于你。请原谅我红尘颠倒,混淆梦与现实,在为你写的文章中倾尽世间极美的文字,依然写不全我心目中的你。才分别没多久,你便行书问,几时回来看你。
我答,等等,等到对你的思念储足,足够酿成拥抱的时候,我会越山涉水回来看你。你复我说:
“如果相识、相知、相恋,相别是为了这刻骨的一思,或者是我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相思滋味,等到,等到对你的想念储存足够了,这思念足够打败我的羞涩,那么,便相见吧,带着那些在樱花树下对你微笑的思念,带着在夜色里电话亭中对你轻吟浅唱的温柔,就拥抱吧,亲吻吧。直到这被思念妖娆的心再一次被幸福满溢,直到触摸到你的体温,就沉沦吧。
当我们终于能够再一次的相守,不在是一天、两个或者一个星期,我该如何描述我内心的快乐,以至于,在还没有离别的时候便已经相思。这快乐可以抵挡时间带来的沧桑,即使是五谷杂粮、油盐酱醋的琐碎,我也欣然接受,因为这一切有我对你砰然心动的心而变得神圣而又温馨。
不懂何以至此沉沦,至此迷恋,莫非是前世的注定?那个情窦除开的季节,泡一杯清茶,读到这样的句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内心是何等的欢喜,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中路,我曾无数次的祈祷,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的时候;而终于遇见,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照面,便倾倒。
爱让我变得如此的卑微,咀嚼你对我讲过的每一句话,在意你看我时每一个眼神,呼吸有你的气息,你气宇轩昂衣袂飘飘,你始终矜持的微笑着,带着些许骄傲,如同我的王子。“今夕何夕,得遇王子”! 而当我们终于相恋,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一路我始终战战兢兢,因为不够你的好,不够你的完美,所以我要变得更好,变的更美;而又因为相隔两地,所以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连那空气都是相思的味道,是淡蓝色栀子花相思的味道。
而今,我们如此的相守,都已成长,你宠我如同女儿,你用你的睿智始终微笑,宽容,对我的任性散漫从不横加指责,这样的爱,终于让我顿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游离奔走于喧嚣红尘的边缘。十仗红尘,常在迷乱错愕之后,读到这些文字而使我心生涟漪,又重新打理包袱,一头扎进情爱的惊涛骇浪中。
你曾欺我,说你是北方人。我看也像,不靖的性格很有点北方人的豪爽和大气。后来你又跟我说,其实你巢州人士。我突然间释怀了,难怪在你不羁的外表下,有种温婉如水的柔情!你时而张皇时而静美,都是那么的令我喜欢。
余水村摄影作品《筝·真》春颜渐老,夏天正蛰伏于五月末的一场雨,伺机而动。在春毫无防备下,大举攻城略地。世事如此,杀得人措手不及的总是在人安于现状时。我终明白,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闻的这个世界里,上天是不会将你再置于我的手中。
几次想忘于世,却总是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遇,算来即是一种不舍。何以不舍?对你的牵挂太深,或者,我还没有练就出一副豁达的胸襟,可以坐看林花谢春红而丝毫不为之心悸。
午夜梦回,狂沙漫天竟能明心见性,我仿佛看到自己的前世: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残阳殷红如血,落日余晖下,终成无定河边一堆白骨。你转徙江湖,形单影只。恰巧路过,不忍离去,便葬我于河边。却看不清你的脸,你是谁?允我今世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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