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江湖 六

作者: 清薇忆 | 来源:发表于2016-07-14 21:22 被阅读17次

     不算华丽宽敞的君悦客栈,也倒洁净明亮。楼下用餐,楼上住人。

    到了平常客人最多的用餐时间,客栈里,几个零散的熟客,更显清冷。

    “老大爷,你能跟我们说说吗?”叶若昀诚恳道。因为她急需知道,那人的情况。

    “哎,我们洛西镇原本也是太平无忧。可是,自从一个月前,一个手持,一把这么长的凶剑的人……”林实在边说边夸张地比划着,“……那人啊,杀人不眨眼。只有你一句话惹恼他,他就杀人。跟一个疯子似的,最后没人敢惹他,见他就躲着他…………”

    “就没有人去阻止他吗?”叶喜儿啃了块鸡腿,当听故事地问。

    “刚开始,我们这里,武功最厉害的吴镖局的吴师父,就主动站出来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结果也被杀害了…………”林实在摇头惋叹道,“……后来,也有几个年轻热血,有些功夫的小伙子,也去讨伐过。结果可想而知………”

    正谈得欢的时,进来两个人,气质出众,气场强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惹不得的江湖人物。一男一女,男的冷酷英俊,女的冷漠玉貌,一看就是一对壁人。

    “掌柜的,我们要住房。饭菜送到房间去”碧落一把将一大锭将银子放柜台上。一旁的掌柜马上让店小二,前去领路,殷勤引荐。

    两人强大的气场,让在客栈里的客人无不注目观看,叶若昀也不例外。能有如此强大气场,肯定是绝顶高手,这两人的武功肯定在我之上。那他们,能对付得了那个疯狂的魔人吗?转身上楼的碧落,下意识地望向叶若昀。被抓个正着的四目相望,让叶若昀像做了亏心事般,有些急促地别过眼睛。碧落则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便上了楼。林实在对于叶若昀的反应,理解为看到心怡姑娘的羞怯,用过来人的口气道,“哈哈,还真是个纯情小伙子,看人家一眼就脸红,以后要怎样追求女孩子。男人就要勇敢点。脸皮厚点…………”

    叶若昀想辩驳,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哑口无言,好笑地摇摇头不说什么,好像当默认了。这个姐姐一定很厉害,她身边的人也一样厉害吧!如果他们两个加起来,能对付那个狂魔吗?请他们帮忙会答应吗?

    “林伯,你就别再贫嘴了。难得这女侠出手这么阔绰,还不去做几道拿手菜…………”掌柜的收好银两,看着还在聊天的林实在,着急地催促道。林实在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走向后厨。掌柜看着林实在慢悠悠地走去后厨,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爱唠叨的固执老头。

    “掌柜的,我们要住店。”叶若昀爽快地喊着。现在只能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叶喜儿乐得不用连天赶路,夜晚露宿郊外。高兴地随着店小二的引领,来到楼上碧落他们隔间的厢房。

    现在的客栈看起来冷清,没生意,但是蛰伏的平静不是真的安宁。或许会有更大的风雨来临。

    为表示友好,叶若昀在住下的当天,便主动地拜访碧落和黄泉。经过浅谈,叶若昀多少对碧落他们有些了解。互敬相爱,浪迹天涯,快意人生只是浅显如水面荡起的波纹;那未知的犹如深幽的湖底,看不清,也摸不着。叶若昀可以肯定碧落他们是有秘密的人。现在看来,彼此只能浅交,而不是同一路线的人。还是谨慎为好。

    “那位公子,这么殷勤,想必是仰慕你的”黄泉平淡地开口,冷酷的样子,让外人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只有碧落一人清楚。

    “一个小姑娘的醋!还真是难得啊。是觉得人家比你更有优胜…………”碧落浅笑淡然,容颜更美,果然美人更需倾城笑。黄泉愣了一下,“男扮女装!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啊。这么刻意装成男子。”碧落拨了一下长发道,梳妆台前卸妆去钗,“听说,天山派的少主出走了…………那个姑娘单纯粉嫩,倒像不常出闺的小姐。而且,好像对赤霄挺有兴趣的…………”卸完妆的碧落依旧美艳动人。黄泉微笑地拿起木梳,如往常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帮其梳理,“最近有不少传言,说得赤霄者,得天下。不少野心勃勃的,也在打探赤霄的下落。估计,这里将不会安宁……”

    “这消息,是宫主散播的!”碧落问。黄泉淡定地点头回应,“看来,宫主想要试一试,这江湖中,还有谁能控制赤霄。以此来找出控制赤霄的方法…………”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里,洛西镇的境况逐渐好转。街上热闹起来,酒楼客栈的生意,也比往日要兴隆得多。奇怪的是,不是本镇外逃的村民回家,而是外地来此游玩,而且都是江湖好汉。个个武功了得,身材魁梧,各路门派都有。

     “林伯,我来帮你。”叶若昀看到端水洗菜的林实在,赶忙上前帮忙提一下。

    “是叶公子啊。谢谢你了,不过,你不用帮我的。你是客家,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林实在说。

    在洛西已经落脚有两三天了,叶若昀也跟客栈里的林伯,店小二,掌柜的都熟络起来。有时候没有打探到消息的叶若昀,也会到后院帮林伯干点活,或是聊聊天。

    “没事。反正现在也是闲着……”叶若昀道。忽地,前堂传来呼喊声,“林伯,再准备一桌菜。快点…………”这个尖锐高音,一听就知道是掌柜的声音。林实在喘口气,“唉,这生意真奇怪。前阵子,安静地关门打蚊子,现在又客满为患。真是费解……”

    “…………有什么费解的。还得托那个狂魔的福呢!”店小二阿大赶来帮忙。八卦地告诉叶若昀他们最近客源突增的原因。

    “少乌鸦嘴,你还不怕那狂魔到处杀人。小心自己的小命没了…………”林实在警惕地说。手里也不忘洗着青菜萝卜。

    “我现在不会再害怕,那个杀人狂魔了。”阿大得意道,“因为来我们这里的江湖好汉,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疯子…………”阿大滔滔不绝地说着最近令人费解的现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不少江湖好汉,武林门派前来洛西。虽说客往商来,无可厚非,但是这次规模的浩大,人数之多,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古怪。而最能让人联想到的,是隐匿洛西的杀人狂魔,叶若昀当消遣时间地听着,同时也过滤其中有用的线索。叶若昀能肯定这些人是为了赤霄而来。据说,有一个流传很久的传说。那就是赤霄是一把绝世神剑,谁能拥有,便有无敌天下的力量,以达到称霸武林。

    看来这些人,是跟她争夺赤霄来的。那就麻烦了!不能让他们得到赤霄,赤霄是天山派镇守的神剑。爹也交代要找回赤霄,还有二叔。现在面对的是情况不明的赤霄,生死未卜的二叔,还有突然涌现与自己争夺赤霄的江湖人士。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是谁散播谣言,得赤霄者,得天下的狂言?赤霄本就是天山派所有,这样只会让天山派不得安宁!叶若昀凝视着手中的玉佩,眼神慢慢转为凶恨锐利,好像要杀人复仇般凶戾。

    竹屋

    “洛西一带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悠悠地弹着琴的萧玉墨,自顾自地边弹边问。

    “是,我要看看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比得了你阿修罗王。”百晓生摇着羽扇道。借用阿修罗王的名义发号施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呵,我敢说只有一两个。”萧玉墨淡淡道,语气里透露的自信高傲,“既然无法破解赤霄魔怔,那就看看江湖中,还有没有可借之法破译。这个方法不错。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凑热闹了。”琴音遥缈,最后一曲调完结,萧玉墨按着琴弦,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坐等大鱼上钩,再抓住那条咬钩的鱼。

    “我也要去。好久没看热闹了!”不知从哪出现的黑影兴奋道。可萧玉墨直接给他浇了盆冷水,“你不能去。你得陪着先生呆在竹屋,听候差遣。”

    “啊,为什么?”黑影夸张地问。萧玉墨淡淡微笑着。

    “你的身份是修罗宫的护法,会暴露玉墨的身份。”百晓生道。

    “先生不去不会太无聊吗?呆在这,会闷死的……”黑影鼓动百晓生变轨道。

    “我现在,是被阿修罗王劫持的处境,这个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有哪个囚禁者,能这么逍遥自在地在外闲逛。我跟玉墨的关系,也只有你和素灵知道。赤月他们还被蒙在鼓里,证明玉墨是看重你小子,就要好好报答宫主的信任。乖乖留在这…………”百晓生滔滔不绝道。

    “就算宫主器重我,我还是想出去玩……”百晓生的动之以情,似乎没打动粗心大意的黑影。百晓生看着无动于衷的黑影,只能摇摇头。难怪你就察觉不到,自己对赤月的不同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迟钝!

    “好了。就不要再争执了。素灵……”萧玉墨轻声一唤,一洁白如雪的身影,轻如尘埃,灵动如绸缎地出现在萧玉墨他们面前,“素灵,你跟我一起前往洛西看热闹。”

    “是。”素灵简单道。精致的五官没有表情,像一个没有血色喜怒的陶瓷娃娃。

    “公子真会受虐,找一木头幽灵陪着,不闷死才怪…………”黑影嘀咕还没完,只见一匹白色绸缎向黑影面门飞来,黑影敏捷地躲过素灵的索命白绫,“喂,你想动手吗?”

    “黑影。”萧玉墨严肃地叫一声。黑影识趣地安静下来。素灵微笑加深,像是心情不错,故意看一眼黑影,像在得意着。“走吧。”

    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黑影郁闷地躺在美人榻上,不再说话。百晓生看一眼黑影,神秘莫测地笑着,“玉墨不让我们跟去,也没说我们不可以去……”

    黑影瞬间起身,“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偷偷跟过去…………”百晓生笑而不答,故装神秘地看一眼黑影。黑影明了地欢呼起来。

    洛西属较为偏远的地方,出入洛西,也只是过往商贾押镖。现在满大街都是身形高大威猛的身影,倒是一种奇怪的感受。

    “公子,听说,有人上山去寻找杀人狂魔了。”叶喜儿把刚打听到的消息,小声地告诉叶若昀。

    “知道了。”看着进出客栈的身影,叶若昀心中感叹着,这称霸武林还真是令人心动,敢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寻找赤霄。也好,或许能从其他人那里,不费心力地得到线索。现下,必须练好武功才行,爹的武功那么高,还没能控制赤霄,那我能做到吗?

    尽管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的优势,但叶若昀,还是认真地练习起天山派的剑法。清静无人的后山,练功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叶若昀一招一式,认真地练着。以现在叶若昀的修为,也算中上乘。对付一般山贼,刺客,还是游刃有余。但也不是上乘大家之列,所以只能勤加练习。可能睹物思情,练起剑法,亦想起了身在天山派时的无忧欢乐的时光。也想起了惨死的师兄弟,还有父亲。眼角无声地留着泪,剑招更急,速度变快。剑法跟脚步有些凌乱起来。心已混乱。思绪万千。一切的美好,在那场浩劫之后,化为乌有。是自己太过幸福,以至于老天爷妒忌,把他们全都收回去吗?不,我不甘心!为什么是我……是那个人的错。是他害了天山派的师兄弟,是他害死爹…………我要杀了他,替爹报仇…………一边练剑,一边悲伤的叶若昀,犯了练家之大忌。习武之时,最怕的就是心浮气躁,急功近利。果不其然,叶若昀满脑的报仇,让她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出现走火入魔的症状。就在这时,一修长身影飞身而出。巧妙地接下叶若昀的剑招,打破了叶若昀循环往复的失控怪圈。

    “姑娘,清醒一点。你只是在练功,不是在拼命…………”萧玉墨淡淡道。边接招叶若昀,边出言相劝。看来只能见血消征了,“姑娘这么不听劝,在下只好得罪了。”说着,食指并拢,化指为剑。避过叶若昀剑招之际,萧玉墨指剑已划过叶若昀手臂,鲜血溢出染红衣物。此时的叶若昀稍显迷糊,手臂疼痛感让她清醒许多。怎么会受伤了!再看时,发现眼前多了两个人。一白衣美貌女子,一淡灰袍开襟俏公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练功,险些走火入魔。”萧玉墨淡淡道。

    “多谢公子搭救。刚才心情确实急躁些。”叶若昀装粗嗓子地叠手抱拳感谢。虽然手臂微疼流血,但也伤口不深。放血救人是应急之法。这人的判断拿捏得很准,一定是高手。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伤口不深,也需要处理一下。”萧玉墨浅笑道。奇怪了,为什么要装男儿声音。

    “我在君悦客栈落脚,如果方便,兄台一同前往如何?”叶若昀大气道。这人不一般,现在能结交的话,以后说不定能请人家帮忙。

    “我们也是刚来洛西,正愁没地方住。如此甚好,兄台带路。”萧玉墨微笑道。叶若昀得到允许,自然高兴。和心中的打算又进一步。

    叶若昀在前引带路,萧玉墨和素灵走在其后,“这位是什么样是人?”

    “年轻英俊的公子。”素灵道。

    “公子!哈哈,是吗?”萧玉墨似乎心情不错地浅笑起来。素灵从未见过萧玉墨笑得如此开怀,有些迷惑。萧玉墨不顾素灵的疑惑,催促其跟上。那种女子淡淡的香味,怎么可能是男子。除非是女扮男装!在前带路的叶若昀,突然察觉萧玉墨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没有焦聚一样。难道,叶若昀抬手在萧玉墨眼前挥一挥,想试探萧玉墨的视力,结果被萧玉墨抓个正着。叶若昀亦没想到,萧玉墨是判断力这么精准无误,被吓了一跳

    “我…………”小女孩的神情显露无遗。素灵此时明白了萧玉墨刚才的笑意所谓。

    “我也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导致眼睛失明。所以要想练功,切忌心浮气躁…………”萧玉墨告诫道。叶若昀同意地点头,发觉自己的手还被握着,心跳突然加速,脸也微红起来,挣扎着脱离萧玉墨的手掌。“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是不想兄台太过在意我的盲症,致我于不同……”萧玉墨道。

    “不会的。萧大哥这么身形矫健,风流潇洒。没有人会在意萧大哥的眼疾的。更何况,萧大哥武功了得,如同常人…………”叶若昀着急地辩解,自己没有看不起萧玉墨。这似乎很得萧玉墨心里,微笑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就好。不如这样,我叫你萧大哥。你就叫我若昀。”叶若昀道。这样称呼也方便,不会太生疏。萧玉墨微笑地点头答应。叶若昀带着萧玉墨他们一行三人,有说有笑地前往君悦客栈。

    君悦客栈做生意的地方,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掌柜见到叶若昀他们之后,马上吩咐店小二准备房间,看到受伤的叶若昀着急地吩咐找大夫,被叶若昀拦下,“这伤口,估计只是擦破皮而已,我自己能处理。能给我些止血药和绷带吗?”

    “有有有,我叫阿七去拿。”掌柜说着,转身去找阿七拿药箱去。

    “看样子,你跟这里的店家混得挺不错的”萧玉墨道。那个掌柜虽然见钱眼开,但也算不错。

    “他们都是挺热心的人。”叶若昀道。

    是因为你的银两的缘故。萧玉墨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是认同的微笑着。当碧落和黄泉两人回来时,叶若昀友好有礼地上前问好。碧落简单回应几句,瞟一眼萧玉墨等人,也微微点头示意。却不见萧玉墨的反应,碧落瞬间明白了萧玉墨看不见的事实。没见过阿修罗王真面,亦未见过素灵,自然不会知道萧玉墨他们的真实身份。

    “看你们也辛苦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用餐了。”叶若昀识趣地回避。

    “叶公子,我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那杀人狂魔,就窝藏后山密林的洞穴中…………”碧落大方地告之狂魔的位置,似乎有意让其他人知道,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全个客栈的人都能听见。“我们已经调查好久了。”

    “嗯,是嘛。”叶若昀面对唐突的消息,故作镇定。

    “不过,叶公子还是先休息好再去,你的手臂受伤了……”碧落道。黄泉亦平淡地点头示意。叶若昀他们刚想吃饭休息,便见到不少吃完饭,或者吃到一半,便出客栈的侠士。显然是对碧落提供的消息心动了吧。

    小酌的萧玉墨,边与叶若昀聊天,吃饭,嘴角噙着笑意上扬。碧落黄泉亦是神秘莫测地微笑着。似乎这个反应是他们满意得意的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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