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人正在吃着饭,屋里点着白炽灯,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块阴影,我真好是面朝着门口的方向的,一眼看到了小沈哥。正想说话,和我同位的姐姐先叫了出来。听到姐姐这么一喊,爸爸妈妈也转头向门口的那个方向看去。
小沈哥抬脚,进了门,一脸的疲惫和沮丧。姐姐放下筷子,就稍微搀扶了一下他进来坐到厚实的大红色木椅子上。爸爸关切问道:“小沈,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整个人虚脱了一样的?”
小沈哥坐定,半晌不说话,我们也都放下了碗筷,看着他。忽然,小沈哥哭出了声音:“叔,我今天出去找啊花了,以为能见着他,可是我找遍了整个镇,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啊花是彻底不见了,不见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没见男人在我面前那么哭过,看着小沈哥,心里也跟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爸爸走到小沈哥面前,手去拉着他道:“来,咱们先吃饭,其他的都先不想,把饭吃饱了再说。”
姐姐早已经盛好了饭,放在桌子上。爸爸拉着小沈哥上了桌,小沈哥一只手被爸爸拉着,另外一只手包住自己的眼睛,还是止不住抽泣。爸爸把筷子放在他手上,他像是没有意识拿着筷子,过了一会,把头放得更低了一些,哽咽道:“我吃不下。”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右手去拨开长板凳,走出了桌子蹲在了门口那里。
爸爸见状,带着愠怒道:“哪里来的这么没有出息的年轻人!”
小沈哥没有回答,自顾抽泣哽咽。
“既然人都走了,那走了也罢,这没良心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你这个样子何苦来着?”
一片静默,许久,小沈哥止住了抽泣,慢慢站了起来。爸爸又拉着他道:“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年轻人不该这样沉迷感情灰心丧气的。”
大家又一齐坐下吃饭,偶尔发出陶瓷勺子和碗轻撞击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吃完了饭,姐姐和妈妈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去洗刷,爸爸端着一杯浓茶,呷了几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小沈哥双手紧握着玻璃茶杯,就这么静静坐着,除了上厕所,很少有其他动作,茶却喝得很快。闹钟的时针指向了10的数字,我和姐姐都上楼了,楼上与楼下之间就隔着一层木板,没有什么隔音效果,楼下一说话只要楼上是安静的,若声音不是太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姐姐在楼上,说话也不敢大声,默契地认为这个时候大声说话和打闹嬉戏都不合时宜。楼下却也是出奇的安静,小沈哥没讲话,爸爸也没怎么讲话,听到妈妈说了一句:“开水都烧好倒满了,在水壶里,你们喝完了自己加满啊。”紧接着是爸爸的声音:“哦,晓得了。”小沈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的。”还是很低落的语气。若是在以前,小沈哥会说:“真是麻烦婶子了,又烧水又泡茶,担不起啊。”满脸堆笑,很是礼貌。
妈妈走楼梯的声音传来,楼下就剩下爸爸和小沈哥。
熄了灯,外面偶尔会传来鸟叫声,还有风吹竹叶的簌簌声,月光微弱,夜色温柔。我们终还是进入了梦想,不知楼下之人坐到几时。
我正在翻箱倒柜,找大姐给我买的那套绣着绿色荷花的一套夏装,那背心和短裤。不知何故,我尤其喜欢那套衣服,感觉穿上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许是这件衣服带给了我不一样的夏天,以至于让我印象深刻。我打开大红色木箱,一件一件去寻找,没有找到;正想打开棕黑色的那个木箱看一下,听到楼梯有响动,有人上楼来了,正欲分辨是谁的脚步声,门忽然开了,因为用力过大,门用力地撞击了墙壁,发出了重重的响声。我一惊,闻声而望,见姐姐神色慌张,冲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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