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犹豫再三才给你写的信。上一封已是一年前的事了，这是我难得记住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一枚捡来的沾满油渍的金币。
我以为我离开布鲁克城就跟你一别两宽，但此刻我禁溢止不住我的情怀，我不怪那些令人亢奋的液体－－酒精，我以为我是真的想你了，是的，我是想你了，我活得很好，但难免有一腔琐碎无处喧嚣，你不是都城维日历亚神庙里的圣母，我知道，可你也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你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倾听众生的祷告。遇见你不是你的倒霉，只是我的幸运，来自庶民的幸运。
说实话，我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相似我记忆里的少年，那些差强人意的生活，我想念村头寡妇伊芙琳还有新婚的少妇凯莉，凯莉结婚那天的模样真的很漂亮——我是说有喜爱的地方，起码不用讨好人，那些所谓的大人，有多大？不是流浪的骑士也不是落魄的贵族，只是社会新生的事物——圈地的资本家。喜爱的地方？四处乞食的流浪狗，灰巷里的麻雀，说不上名称的野草野花，但愿他们是喜欢我的，起码不厌恶我，毕竟能说喜欢我的已经不多了。
不要怨我，怨我只能描述这些简朴的画面。当我经历过布鲁克城那些灯红酒绿的夜晚，还有你喃呢的呻吟声，很难有华丽的画面拓印入我的灵魂，只有这些最原始最简朴的才能触动我，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看明白了。我终归流浪，终归在灰巷里觅食，也终归安息于野花野草，人的一辈子，最终也斗争不过这些微小且软弱且顽强不息的事物。
有许多事，是我鹅毛笔难以写出来的词句。一是字太难写，二是我不想为所写的字承担责任。我是个怕承担责任的人，自从为了你而断了一条腿——思想上的腿。我也从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我渴望探险，却选择了惬意，我羡慕荣光，却希翼着平凡，我憧憬着一切，却难以自律，为之一振。我是瘸了一条腿的费朗西斯，也不在是青年，而是向岁月弯腰，向金币匍匐的油腻大叔，单身的流浪狗。我是有家的，在山的那一边，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却很难容下我这流浪者——思想上的浪子。
我不是说我中年而一事无成，也不是说我命运里就该流浪。说到这，容许我去个厕所——因为我实在找不到自我安慰的理由，我说谎说得多了，自欺欺己也累了。我不能怪时间的猎狗跑得太快，我是爱跑的，只可惜跑得不够快。我也有一张骇人的面孔，藏在我阳光下的阴影里，始终如是，可恨的是他叫淑女，恰如其分，又难以启齿。
酒要醒了，我也要休息了，不是我真的想要睡了，而是闹钟告诉我，青年大叔你该养身了。或许晚睡是证明我还年轻的最后的倔强。可我实在不想瑟曦一早就来找我的麻烦，她可是个人见人恶，花见花凋的老女人，萨蔓塔，你是个心地善良的漂亮的女人，但愿你不会成为下一个瑟曦，即使聆听了许多我这样庶民的酒言醉语。
——喝了一银币酒的费朗西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