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山会友
那一天,我在家读诗经的文章。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读了先秦佚名的诗,我不被美貌女孩所打动,我已有妻室,文章的意境深远,漂亮的女孩地方风景一定也很好,我要穿越时空,来到女孩子那个地方,找一深山的朋友来杯美酒,酒中有诗,有我们谈论的山野话题,我已考中秀才,还想中举,想小住朋友那儿几天,学习探讨以后的试题作业,何不美哉。
陈甫然是我家乡的孩时朋友,他中了举人后,做了县丞,后来甫然经常喝酒,酒后吐真言,说话直来直去,不打弯,影射了当朝皇帝,被小人诬告,摘去了冠帽花翎,贬为庶民,甫然带一家人落魄隐居深山野林,不与外界相通,临别时仅告诉好友我。我时常借邻居家大伯一条挂帆的小船沿江随风而去。
今天又是东南风,又要找邻居家大伯借船,大伯爽气,大妈不肯。大伯说,你夫人头发长见识短,少打渔几天,又损失不到哪里,人家陈伯良一心攻读圣贤书,哪天取得功名,占点光没得话说,真是怪哉,还是我的眼光长远,我们家孩子平常作业不会,都找伯良辅导,大家心里都有一盘账,船借两个月都借,听了老伯的话,我更激发学业上的斗志,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要向甫然学习探讨。
甫然住在琅琊山脚下,琅琊山野草野花芬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风景优美,四季分明。去学习又游玩两者都相宜。我带上了两天的干粮,几个馍几个山芋足矣,另带了两坛较好的镇上宋家酒坊的三年陈美酒,有此一定让甫然兄怡情朗朗。
江中的秋天凉快,我带了一件大衣衫,觉得比较暖,坐在船尾拿着舵,东南风催着帆,小船向西北驶去。长江的水奔腾不息,两岸的山崖陡峭,不时传来一声声猿鸣,鸟儿从头顶上飞过,似乎已闻到了雨的气息,在小舱里有我的斗笠簑衣。刮到东风,一昼夜后就会有雨。
傍晚,我的小船带在一个僻风的港湾,我在岸边找到一些树枝茅草,生起了炊烟,以防野兽对我的侵扰,我草草吃了个馍,就在小船上度过了一夜。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岸上的篝火,照亮了我的船舷。
早晨,小雨浠浠。我赶紧趁着雨中的东风让小船向琅琊山漂去,如若风停,会让我奋力的划桨。约摸到傍晚的时侯,雨停了,琅琊山升起了晚霞,我的小船停在了河岸,即使我戴上了斗笠,穿上了簑衣,但衣服还是湿了,尽管在江中风雨楚楚,依然掩饰不住我举止萧洒、风度翩翩。我那屠夫丈人老瞧不起我,说我不读功名,成天无事游荡。问他称肉,没有少给,还要多给几个铜钱。我气不过到邻村称肉,被他数落一番,说我出人头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万一考中,必让全村家门朝北。不是这屠夫丈老头,我呆在家不好,何必读这些书,也是诗经书吸引过去的,江上多愁人。即来之,则安之。
汪汪汪汪汪,甫然兄的狗叫了起来,狗认识我,不老远向我溜来,甫然也从室中跑出。
“伯良兄弟,不胜从老远而来,风尘仆仆,雨中飘遥,辛苦啦,烧些热水先洗过澡,穿上我的衣服。”甫然道。
“谢谢哥哥,我带来了衣服,是来向你学习来,要小住多日,想再次应试,不知可便也。”
“兄弟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一切皆可便,吾之及你之,何尝不可。”
“甫然兄爽快,正投吾意,如自家兄弟,他日功名之成,必当回报。”
甫然兄摇摇手,意不谈回报,那是外人,他拉起了我的衣襟,向屋内走去,嫂子她已烧好热水,甫然兄俩娃还在嘻玩,孩童看了我格外高兴,我们也相识,面孔不生疏。
夜晚,灯盏的火格外通明,甫然的妻烧了一只刚捕获的野鸡,烧了一条鱼,一些庭院的蔬菜,水煮了一些花生米,我带来了两坛酒,甫然兄连声说客气。
是夜,我们畅饮美酒,讲天文地理政事,上至朝庭,下至民间,有怎样治理朝政,有怎样关心好百姓的庄稼与生活话题,我们无所不谈,我们是平民,其实好多事不是我们操心的。我们又扯到我们小时侯一起玩乐的场景,我们还一起捉鱼虾。我们还谈到甫然兄做县丞的那段经历,他说不怪酒,也不怪别人,他不是为官的料子,仕途只有俩个娃去干,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世上万事,乐得逍遥自在。
屋外林声习习,不时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让我很不习惯,似乎处在动物世界中。
在甫然兄家中我学了很多知识,知道怎样去参加考试,要一心无二用,心静无旁骛,也猜了一下,要考什么试题,甫然兄准备了几套答题,甚为精妙。数月,我又搭顺风回去。
中举后,我又继续努力,不二年,我考中进士,果不其然,题目为甫然兄推荐之答题。屠夫丈人甚为欢喜,也没有把门朝北,要我谋一差事于小舅子。我仅拿五十两纹银,让他购数十数亩良田,丈人不悦。小舅子却买一妾,处处炫耀,无所事事。
我至京城,谏之皇帝,曰甫然是正直之县丞,腹有文书,乃口快,谓之小人挑拔。帝复其原位,吾乃释然也。
找之琅琊山,兄甫然不知去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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