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敲门前还在想，是你吗？
昨晚一宿都没睡好，我一边打哈欠一边看手机。
“咚咚咚！”大过年的，会是谁？
“谁呀？来了”，我看了眼时间，10:21AM。
“不好意思，打扰了。”门外站着两名警察，一高一矮。
“呃…我没做什么坏事……我……没做吧？”
“别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我们能进去吗？”
“昂”我侧身让他们进来，他们打量了下我的房间，这么小，不需要多长时间，一扫而过。矮个警察掏出一个纸本，准备记什么。
“坐吧，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我努力不回避他们的眼神，无论怎样，最好不要让警察觉得你心虚。
“昨晚你在家睡的觉吗？”
“是的”
“几点回的家？”
“大概8点多，洗漱完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
“大概几点睡下的？”
“10点多”
“这么早？”
“我习惯早睡早起”
“即使是除夕？”
“嗯，春晚无聊”
“有什么声音吵醒过你吗？”
“嗯…有，小孩儿的哭声”
“知道大概时间吗？”
“知道，不到3点，2:51分，对，就是2:51分”
“这么准确？”矮个子停了停。
“嗯，因为被吵醒后看了眼手机”
“然后继续睡了么？”
“是，不过之后都是迷迷糊糊的，小孩儿的哭声好像一直都在”
“早上几点醒来的？”
“大概5点多。”
“5点多？”矮个子抬头看了看我。
“嗯，我说了我习惯早睡早起”
“5点多还有哭声吗？”
“没有了，很安静，我还准备再躺会儿”
“你没有想过去看看吗？”
“您看，我一个人住，大家平时上班也不照面，彼此不熟悉，所以，虽然很想去敲门，但还是决定不去多管闲事…到底怎么了？”
“孩子的哭声能描述下吗？”他们没回答我的问题。
“声音很大，很清楚，而且…”我清了清嗓子，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嗓子这么干，“应该是两个小孩的哭声”
“两个？”他们对视了一下，“据我们所知，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小孩”
“哪户人家？”我很想知道。
“5楼”
“哦。” 5楼？哪个门？我认识他们吗？我见过他们吗？
“你刚才说两个哭声？”高个子继续问。
“嗯，我敢肯定，只是，另一个声音不太像小孩，像大人…对，大人，小孩一哭，大人便紧随其后，就像……是为了盖住小孩儿哭声…”
“盖住小孩的哭声？”
“嗯，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没什么用，小孩儿的声音太大了，一前一后，一大一小，有点……滑稽？” 该死，为什么用滑稽这样的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是好事。
“5楼的居民你熟悉吗？”
“不，我们很少碰面，除了对门，别人都不清楚，也许你们可以去问问别人。”
“今天大年初一，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只剩下你和……只剩下你和5楼那户人家还在这里。”
“哦。” 是啊，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你今天准备出门吗？”
“中午出门吃饭”
“去哪里吃”
“嗯？”
“附近的餐馆都过节关门了”
“去外边的大饭店，过年嘛。”我笑了笑。
我在敲门前还在想，是你吗？
矮个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台，他在看什么？
“最近外边有几只野猫。”
“哦？”他突然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
“是，”猫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突然说起猫？“野猫，烦得很。可能是发情期吧，半夜三更叫个不停，没养过猫，您说这个季节是猫的发情期吗？”
“声音很大吗？”
“不小，昨天晚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猫叫呢”
“猫叫、哭声，差别很大吧。”矮个子摸了摸笔，我不喜欢这个矮个子警察。
“嗯，一开始迷迷糊糊的以为是猫，后来被彻底吵醒，仔细听才发现是小孩在哭。”呸呸呸，让你多嘴。
“那个大人的哭声你能描述下吗？”高个子问。
“我觉得像女的，可能是妈妈吧。”
“也可能是姐姐。”
“您刚才不是说，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小孩吗？”
“嗯，你继续。”
“我觉得是妈妈，刚当上妈妈吧，小孩儿大半夜没完没了得哭闹，束手无策，也就跟着…一起哭？”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矮个子站着问。
“我见过妈妈们带孩子，很辛苦，说实话，要是我的话就会嚎啕大哭，大半夜的睡不着，大白天的累成狗，搞不好我还会神经。”
一阵沉默，我忍不住摸手机的动作被他们看在眼里。
“快中午了，我们不耽误你过节了，春节快乐。”
“谢谢，您俩也是，春节快乐”，我也站了起来。
“可能还会来打扰你，毕竟，昨晚，你是这栋楼唯一的‘目击者’。”
“哦，警察，5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孩…窒息而死。”
“啊！”我嘴巴半张，“大人呢？”
“还没找到。”高个子戴上手套，“这个年，你还是去亲戚朋友家过吧”
“哦，我……”，我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
“还有一件事，”矮个子转过身来，“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我在敲门前还在想，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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