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投某稿凑出的一篇】
我们三个很不一样。
苗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女生,也是长辈们喜欢的类型,我妈妈曾在看过我们三人合照后赞道,“就苗苗最秀气”。她高中时留着齐耳短发,到了大学渐渐留长,圆圆的脸瘦了下来,小鼻子,大眼睛,笑起来仍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愈发甜美可爱。读书时她行事也乖巧,不逃学,不早恋,按部就班,与人为善,直到今天性情仍未大变。最最动人之处,是她待人接物的那份真诚,从那个互称学霸、以调笑为格调、以放荡为风度的学生时代,直到今天步入这混沌粘稠的万象社会,她都是我所见过的最最挚诚之人,私以为难能可贵。她安安稳稳地读书工作,我妈妈说,苗会是我们三人中最早结婚的,我转述这句话时,却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惶惑。
清则是与众不同。她曾直言不讳,希望别人用“特别”二字形容她,我且顺一回她的意。清一直都有自己执着的事,高中时是模联,后来有一些其他,如戒指、指甲油、彩妆之类的,近两年大概是日本文化里某种年轻人的迷茫状态——不以迷茫为耻,不急于寻找方向,而是享受这必经之阶段。那时我才察觉,这些花里胡哨的爱好背后似有理论基础的支撑。我一直认为她不是复杂的人,却也从未花时间认真了解过她,想来这是我作为朋友的失责。
苗、清都和我一般大,二十几岁的年纪,在这个社会架构中,被看作年轻女子。然而,在与我同龄的妹子中,早从几年前开始,就弥漫起一种焦虑的氛围,这大概是当下整个社会所流行的,被我们迎头赶上罢。
大学毕业,清本打算去德国读博,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于是在香港读了一年的硕士,又回到南京来工作。前几日我问她,还去德国读书吗,她依然答道,要去的。我父母觉得她是个“糊里糊涂”的女孩,我想长辈们并无贬义,只觉得她总之是没有规划的,有点胡作非为的任性。我歪了歪头,看看自己被规划好的生活,似乎也不安心。
我,典型的疲懒之人,不推不动。我无惊无险地和她们一起度过了高中,然后去外地上学,直到工作,从未惹过任何麻烦。我总觉得父亲就像雕塑家一样,把宝贝女儿捧在手心,不让她受风吹日晒,仔细雕刻着我的生活,似乎我是他这一生最好的作品,而这句话,无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
我们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女孩,比这世上许多人幸运,却从不觉得自己拥有太多。
生活的画卷在我面前展开,前几日听了高中时古老的故事,发现过去的生活远不是我当初所认知的模样,而迷幻陌生的世界里又有太多狗血离奇的故事和各式各样的标签,充斥在网络与媒体间,但在平行时空里,我们的生活一直平淡无奇地继续着。
值此人生的动荡时分,写下这些话以感谢两位陪我走过青春年少的姑娘。平凡生活里,没有谁会妄谈意义,但每个人都在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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